正当进入迷糊阶段,一只手将她从漩涡里拽出来。
大手搭在她上腹,游走每一寸肌肤,渐渐往上挪动。
容霜不耐烦哼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回头,额头嗑到他下巴。
黑暗里,他眉头仍不见舒张,深沉眼仁翻滚着别样迷惑。
她瞧着他,不打算道歉,撇开他的手,带着愠怒道:“已经很晚,好好睡觉行吗?”
明显感觉他身体硬滞一下,他当然不习惯,她总是有求必应。
没等他说话,容霜翻身,重新背对他。
身后很长时间沉默,长到她快要睡着。
“今天我爽约了,对不起,临时有客户来访,我走不开。”
呵,她轻讽,心知肚明的事情非要粉饰,假得让人无语。
懒得戳穿他,容霜淡漠回应:“没关系。”
继续沉默,半晌,低沉嗓音响起:“和爸妈他们吃饭,有没有交代什么?”
难堪场景又浮现眼前。
一想到自己独自应对四面八方的刁难,而他却躲在公司借酒消愁,热泪再一次盈眶。
思考片刻,她还是将卡在喉咙里的憋屈吞咽下去。
“没什么,依旧是那点事。”
“一个家庭要和睦,敬老很重要,成员间发生矛盾,记得及时沟通。”
床褥震荡几下,他翻身过去。
轮到她错愕不已,一家子烂人烂事,她作为儿媳,活该承受所有?
容霜转头,他冷冰冰背对她,绝情得无商量余地。
她不禁感觉悲哀,如此宽敞的后背她却无法依靠。
一觉睡到天亮,容霜醒来,身边依旧空无一人。
今天是周末,没有别的应酬,夫妻俩一般各自行事。
白月光回来,这家他肯定待不住。
容霜起身洗漱,下楼做早餐,冷不丁地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岳麟。
他身穿深色拼接polo衫,白色短裤,休闲又清爽,估计待会去运动。
“早餐我买好了。”他没抬眸,大拇指指向餐桌方位。
容霜默默下楼,拉开椅子,只挑杯咖啡喝。
打开手机,闺蜜给她发来旅游链接。
“宝,去旅游不?咱下周三走起!”
下周三?刚好和满月酒撞期。
她正打算回绝,沙发那边岳麟发话:
“下周三去参加满月酒宴,你帮我准备见面礼吧,你眼光比较独到。”
一句轻飘飘夸奖就指使她做事?以前确实好使。
但今日不同往日,容霜摁着手机声量键,默不作答。
岳麟调整好几次姿势,转头凝视着她。
考虑好了,她抬头望向前方,稳声道:“好,但下周三满月酒宴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语气略微震愕。
容霜吞咽一口水,“蓝悠家人病了,我打算去照看。”
那边目光如炬,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良久,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握力,咯咯作响,容霜清楚,这是他表达不满的方式。
低哑声线倏然多了几分忿闷,“二舅是自家人,自家人优先,面子得给足,外人的事先搁置…”
“我已经订好机票,不会改期。”容霜抢先打断。
偌大空间如灵堂般幽静,空间充盈细微火药,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
隔空对峙,如坐针毡,容霜将纸杯搁在桌上,起身上楼。
“等会。”沙发上的人喊住她。
容霜停步转身,装作若无其事问:“什么事?”
岳麟站起,衣服修身,严丝合缝地勾勒出他完美身姿,穿个polo衫也能穿出禁 欲感。
他浓眉深拧:“…你考虑好吗?打算怎么跟妈交代?”
“到时我会通知,你帮我交代也行。”
他不尽职,她又何必事事惟他马首是瞻。
脸色骤然冷峭,眸里结成寒冰,岳麟烦躁吸口气,还想说话。
容霜随即快速跑上楼,心里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