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见过督公。”
云北霄挑眉看她,目光落在她脖颈上露出来的青紫痕迹上,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又快速收敛,轻笑道:
“这会儿又这般疏远了?”
柳烟柔呼吸一滞。
她和督公的那些事情,到底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此生,除了昨晚那次,她和督公还没有任何的交集。
她刚才那般主动热烈,他肯定会误会她的,以他的警惕,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别有目的。
还有昨晚……
上辈子,她也是跟了督公很久后,才知道他其实不是真的太监。
可昨晚他们……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今儿个过来,会不会就是要杀她灭口的?!
柳烟柔小心翼翼的去看云北霄的脸色,就对上他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心下就是一紧。
上辈子,她陪了他那么久,他从未这样打量过自己。
他肯定是在怀疑自己了。
柳烟柔连忙稳定心神,缓缓抬头,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云北霄,眼泪扑簌的跪了下来。
“求督公为臣妇做主!”
云北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笑,“哦?”
柳烟柔道:“督公想必也知道,昨晚我们被人下了药,我那夫君应该想将我赠与督公,换取督公对永昌侯府的庇佑。”
“是么,那你的想法呢?”
云北霄静静的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微眯着,如一汪深潭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柳烟柔有一瞬间的恍惚。
上辈子,她被简绍送去督公府,他见到她时问的也是这句话。
当时她怎么说的?
她说:“臣妇愿伺候督公,求督公庇佑永昌侯府。”
那会儿,她怕极了,匍匐在地,只觉得自己半只脚已经坠入深渊。
当时他说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他好像格外愤怒的让人抓了简绍。
而她则在督公府跪了不知多久后,他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让她替他宽衣后就一言不发的抱着她睡了一宿。
第二天又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她依然求他庇佑永昌侯府。
他又一次愤怒的离开了。
再回来时已是七日后,他将奄奄一息的简绍扔在她面前,又一次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她那会儿真的怕极了。
只知道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求他放过永昌侯府,说她愿做牛做马报答他。
可他却好像更愤怒了,忽然就掐住他的脖子,仿佛要将她生生撕碎一般。
就在她以为要死了时,他放开了她,吩咐人给简绍治了伤。
从那以后,他放过了永昌侯府,也再没问过她的想法。
她得了自由,回了永昌侯府,成了永昌侯府人人都要恭敬对待的大恩人。
可背地里,上到老夫人,下到侯府小辈丫鬟仆从们,都在骂她下贱,说她委身于一个太监,是永昌侯府的耻辱。
她的房间,简绍更是从不会踏足。
她成了永昌侯府的‘吉祥物’,同时也是他们心底的一根尖刺,一个迟早要除之后快的耻辱。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柳烟柔握紧了双拳。
抬头,认真的看着云北霄,道:
“我想报复永昌侯府,想督公成为我一个人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