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边姝的反常,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她处理了纪安深的遗愿,而现在,她不想活了。
一切都是可以割舍的,她最最在意的,是纪安深。
深夜的医院冷清安静,充斥着消毒药水古怪的气味。
边月站在手术室门口,眼前视线模糊,她的眼泪不自知落下,怔怔的看着手术室常亮的灯光。
沈津辞的精神却比边月还要紧绷,他看着她麻木的面容,安慰的话语小心翼翼,不知从何说出。
而不远处,温皎和沈昭礼赶过来,两人脸上都是略带焦急。
“怎么样了?”温皎一走到边月面前,就紧张的说:“医生怎么说?”
边月被触发了关键词,僵硬直白的复读医生的话,声音嘶哑,“医生说不容乐观,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温皎一怔,表情越发紧张。
但是很快,她收敛情绪,朝着边月笑,道:“没事的月月,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有了温皎安抚,沈津辞看着边月发呆的模样,柔声道:“月月,我和昭礼有些事要谈,你在这等我们一会儿,好不好?”
边月回神,朝着沈津辞笑,“好。”
沈津辞神情复杂,他停顿片刻,转身离开。
沈昭礼看着沈津辞离去的背影,连忙跟着,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了阳台边缘处,天空细雨如抽丝,断断续续。
沈昭礼站在沈津辞身侧,两人并肩而立,沈昭礼点烟,皱着眉道:“边姝怎么样了?”
“应该是要不行了,她自杀的时候,用刀子割断了手腕动脉,失血过多,医生发现的时候已经休克了。”沈津辞语调平淡,只是能听出深藏在语调中的压抑。
沈昭礼皱眉更深,他一边深吸了一口香烟,一边缓缓道:“我查到李斯珩的具体位置了,但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找到他。”
“没关系,这件事不重要了,只要他不要纠缠边月,我可以当作他已经死了。”
沈昭礼挑眉,略有错愕的看着沈津辞,隔着轻烟薄雾,男人的神情越发淡,沈昭礼看不真切,却还是不由得笑了,漫不经心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
“边月可能怀孕了。”
沈昭礼唇角的笑容凝固,“什么”
“你知道我意识到月月可能怀孕的那瞬间,我在想什么吗?”沈津辞轻扯唇角,几分暗色,他的声音冷静的好似从冻水捞出,无波无澜,“我在想,我之前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若是有人拿边月威胁我,我该如何是好?”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的从前和沈津辞无关。”沈昭礼顿了顿,沉下声,“你现在是沈津辞。”
“我也是庆幸我如今站在这里,是沈津辞。正因我是,我才能将从前的一切都摈弃,如今,我不想再沾惹哪怕是一点点。”
沈津辞说到这里,他平静地看着沈昭礼,雅致矜贵的眉眼,都是自嘲的颜色,他说:“昭礼,我这样的人,也会害怕报应。”
手术室门口,边月觉得双腿有些发疼。
她看向身侧的温皎,小声道:“皎皎,你扶我过去坐下。”
温皎连忙照做。
只是,就在边月坐下的瞬间,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突然就打开了。
蓝色手术服的医生面目凝重,从里面走出来,目光落在边月身上,欲言又止。
边月一阵阵晕眩,强撑着重新站起,“医生我姐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