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离开家的那日,是一个晴日。
他穿着一身红色锦衣,领口袖口绣着精致的祥云花纹。腰间环佩,叮咚作响,少师剑在手,恰如初见,只有一点不太和谐,就是腰间挂了个抽绳的青色布兜。
少年昂首,骑在一匹白马上,那红色的袍角被远方的风吹起,烈烈作响。
离开前的那一日夜里。
“我不太喜欢离别这件事,明日便不送你了,你回来时,记得提前写封信,我和阿紫去迎你。一个人在外,对自己好一些,莫要亏待自己,再看看是否还缺些什么?”苏念一手里捧着衣裳和收拾好的行囊问道。
“不缺了!”
李相夷瞧了两眼,那行囊中有一厚两薄三身衣裳,盛有碎银子的荷包和需要贴身放置的银票,还有一个布兜。
“这是?”李相夷指着那个青色布兜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我家乡的糖,昨日院子里有人送了牛乳来,我便想着做做看,给你和阿紫都尝尝!不过过程十分失败,成了奶疙瘩,也不好给你装上,就装了些大白兔和牛轧糖···”直到现在,苏念一想起那一摊昨日磕碜的半成品,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还不晓得该如何办,只让人觉得白瞎了那上好的牛乳。
“其实尝尝,也并无不可!”嗫嚅了几分,这话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口。
不过说起来最近的运气似乎有点奇怪,苏念一整理近来自动抽奖的红包,里面除了辣条就是糖块,只有一次运气不错,竟然开出一颗解毒丹的盲盒,苏念一又用不上,干脆把这些小零食装了些在布兜里,而那解毒丹则是塞盛着碎银子的荷包里了。
带上,都给李相夷带上。
李相夷没有再说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热水里,骨子缝中都透着一股子温暖炙热。
夜色凉如水,月华如霜清冷洒满天际。
周围的灯都熄了,李相夷却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
第二日李相夷是吃过早饭才走的。
和小阿紫猫着耳朵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
这亲香的在一旁的苏念一都感觉有些没眼看。
嫌弃!!!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李相夷才刚走一会儿,这话阿紫已经问了三遍了。
“我也不知道呀,你刚才没问你爹爹呀?”苏念一倒是好,一问三不知的。小阿紫用两个肉乎乎的小爪子托着腮叹了一口气。
对自家爹爹刚才说的说的话很是赞同。
“果然要好好照顾娘亲,不然娘亲比阿紫还迷糊,被人拐了都不知道!这个家果然没我得散。”
人的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苏念一从前是很适应自己的一个人的生活的,但是同李相夷才一起住了半年,人不在院中,竟然开始有些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