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杨雅婷的大惊小怪,楚钧倒显得很镇定,目光淡然地扫向杨雅婷,抿了抿了薄唇,道:“你发现什么事情了?”
被楚钧这样一问,杨雅婷才省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连忙拿出一只紫外线摄像机,夜晚也可以清皙拍摄的,她调出一些照片后,交给楚钧。
楚钧接过来,随意地翻看了几张,点点头,把相机重新归还给杨雅婷,嘱咐道:“先不用声张,此事我会亲自处理!”
杨雅婷看看楚钧红肿的脸颊,再看看旁边的安宁,目光闪烁,她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又咽了回去。
从小到大,杨雅婷的年龄虽然比白雯珊小,但是心机和修养却要较其高出好几个档次来。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不该做的事情绝不做,因此,她远比白雯珊要受到重用。此次,她被楚钧专门调派到咏洁洗化公司协助安宁,当然是不遗余力。
她知道,只要自己做得好,肯定会被调进冠华总公司担任高层主管。在她这辈的年轻人里面,绝无仅有的荣耀。就连曹一鸣,楚家的男外孙都没有这种资格。
见楚钧似乎不愿再提起他被打的事情,杨雅婷也就忍住不再多问。可是看待安宁的眼神里却有了许多忿然。小舅舅是她的神,任何人都不允许冒犯她心目中的神祗,而这个女人竟然敢动手打他!
“你先回去吧!”楚钧对杨雅婷淡淡地说道。
杨雅婷勉强笑了笑,说:“好吧!”
说罢,她再瞧了安宁一眼,然后转过身离开了。
等到杨雅婷离开,安宁忍不住问道:“她来有什么事情吗?”
楚钧看了看她,说:“是公司有点儿事情需要处理!”
“为什么她不告诉我呢!”安宁有些奇怪,因为杨雅婷目前在咏洁洗化公司任职,而她是公司的总裁,有什么事情杨雅洁该首先通知好才对。
“这件事情我暂时不让她声张,等调查之后再作处理!”楚钧见安宁的情绪总算是冷静下来,便轻轻拉起她的手,“你太容易轻信旁人,有时候,伤害你欺瞒你的往往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安宁心里一刺,挣开了他的大手,退后两步。她知道,他说的人就是范芳芳。其实,她何偿不知道自己被范芳芳给利用了。也许是为了讨丁鹏的欢心,也许是跟丁鹏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她就是范芳芳用来经营婚姻的棋子和筹码,而她不知不觉地充当了别人利用的工具。
真得不忍心往坏处想像范芳芳,可是她的行为真得给了她很大的伤害。安宁垂首沉默,久久得不再言语。
楚钧幽冷的目光瞥向急救室的门,语气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说,今天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你不必自疚!”
“不!”安宁突然又激动起来,她望着楚钧,喊道:“芳芳不会有事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如果真得有什么……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你!”
楚钧太强势霸道了,难免有恃强凌弱的嫌疑。不管怎样,他都不该让人伤害怀有身孕的弱女子。如果芳芳真得为此失去孩子,那么将会成为她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魔魇。
“宁宁,为什么你总是把别人看得比我重要!”楚钧幽邃的潭眸里闪过一抹深刻的痛楚,嗓音变得低哑:“难道失去我,你根本就无所谓!”
安宁怔了怔,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失去他无所谓?怎么可能呢!她最怕失去他……
还不容她想完,急救室的房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对她们说:“孕妇早产了一名男婴,暂时母子平安!”
好像平地一声春雷,安宁悬着的心顿时恢复原位。她激动地冲上前去,问道:“我可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摇摇头,说:“暂时不能!婴儿早产,需要进保温箱。产妇失血过多,需要输血静养!”
说着话,就见范芳芳被护士推了出来,她双目紧闭,腕上还挂着血浆。
“芳芳!”安宁想扑上去,却被护士阻拦开。“请不要吵扰产妇,她需要休息!”
看着范芳芳被推入了特别护理室,安宁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直到对方安排妥当,她才慢慢放下心。
等到她转过身,却发现楚钧不见了!
难道他离开了吗?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招呼都不打一声!安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他的离开,昭示了某种不寻常的意义。
好好的婚事就这样被闹得鸡飞狗跳,安宁实在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她错了吗?
蜷缩在公寓的沙发里,她盖了条薄毯,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她的错!明知道丁鹏和范芳芳的婚姻有些畸形,而她正是他们二人所有矛盾的全部来源,她就不该再答应范芳芳去做什么伴娘,这只会激化他们的矛盾,搞出了今天婚礼上的那幕闹剧。
早就告戒过自己,最好远离这两个人,以免把问题搞得更加复杂。可是,她转眼就忘记了,总觉得芳芳是她最好的朋友,结婚的日子她不出现,太不够意思。可是,她忽略了人性的自私和丑恶,闹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双手掩面,她忍不住流下泪水。
楚钧一直没有回来!她忽然特别渴望他能回来,此时她真得想扑进他温暖结实的怀抱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只是让他的柔情安抚她,只想在他的怀抱里入眠。
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没感觉肚子饿,但浑身无力,她拿起手机,想给楚钧打个电话,却又放下了手机。
她还在生气呢,不能给他打电话!
又躺了一会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心头一松,她连忙接起来,却发现是夏婉音打来的。竟然又有些失望了,甚至是失落,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接通了电话。
“安宁,我听小刚说,启光已经快要破产了,这种时候我们接手,也许比破产后收购的利润还要高一些!”夏婉音的声音充满了兴奋,看得出来,她对于收购启光花了不少的心思。
“唔,”安宁振作了下,挽唇道:“这样吧,你先代表我去跟启光的总裁谈一谈,看看他最低价能不能转让启光!”
挂了电话,安宁更加没劲。肚子终于咕咕叫了,该去厨房里找点吃的。
起身下地,在狭小的斗室里转了一圈,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然后,她便冲进了卧室。
没错,他搬走了!家里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全部搬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没有他这个人来过!
安宁愕然,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追随,万万想不到他会突然转身而去,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
心颤抖得厉害,她拿起电话,发现自己的手也颤抖得厉害。稳了稳神,她拨通了楚钧的电话。
电话通了,可是始终无人接听,她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他在跟她赌气呢!
这个男人向来如此,生气了不吵不骂不打,就会跟她玩冷战。而她……却最怕他玩冷战!
蜷起手指,敲打自己的额头,安宁只觉脑袋巨痛无比。
下午二点钟,安宁还是准时赶到了咏洁洗化公司。尽管她在跟楚钧冷战,尽管他们互不理睬,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去做,这是安宁逐渐养成的职业操守。
在家里,她可以任性,但是在公司里,她不能任性。因为在家里,她是备受男子宠爱的小女人,而在公司里,她则是掌握着上百名员工饭碗的领导者,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