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马桶尿壶臭死了,我闻一下都要吐,你天天刷也不嫌恶心吗?”
“……”
浑身染血的窈娘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睛扫了一眼趴在她旁边哭着劝她的小姑娘们,继而无神地望着房梁。
是她不肯妥协吗?
不是。
她只是被馆主看中,挑出来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罢了。
馆主说,她长得一看就是一身反骨桀骜不驯的样子,这馆里从来就不缺做瘦马的姑娘,缺的是用来震慑这些姑娘们的人。
于是,每当有新的姑娘被送来馆里,馆主就会把她带去那些姑娘们面前狠狠鞭打折磨,同时告诉那些姑娘,谁敢不听话就会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姑娘们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样子就乖了,让干啥就干啥。
馆主也是故意让她刷马桶刷尿壶干苦活的,就是想让馆里这些学艺的姑娘们看看,谁要是不听话,就会变成下一个她……
窈娘麻木地闭上眼睛,任由伤口流血。
看着窈娘心如死灰,善良的姑娘们对视一眼,纷纷哄她——
“窈娘你知道吗,教咱们跳舞的那个秋娘姐姐昨天找到她爹娘了,她爹娘花三千两银子把她买回去了,她再也不用受苦了!”
“窈娘你不是说你不记得四岁以前的事,也不记得你来自哪里吗?没准你也是被拐子拐走的呢,没准你爹娘也一直在找你,也许明天他们就忽然出现在你面前接你回家啦!”
“你一定要坚持呀窈娘,秋娘姐姐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们跟我们这些被亲爹娘卖来的人不一样,你是有回家的希望的!”
窈娘又缓缓睁开眼睛。
会有人来接她回家吗?
她惨淡一笑。
不会有人来接她的。
她哪有什么爹娘,哪有什么家啊。
……
京城。
公主府一行浩浩荡荡上百人从北门而出,径直往北方官道前行。
半个时辰后,天黑了。
沈锦书蓦地睁开眼睛,看着星月照耀下格外美丽神秘的山峦。
是时候了,。
她探出车窗装模作样地喊,“停一下,我肚子疼。”
旁边的侍卫立刻看向沈锦书,然后飞快纵马上前禀告赵桓禹。
赵桓禹皱紧眉头。
他握紧缰绳回头看了一眼沈锦书的马车,抬手,扬声吩咐所有侍卫——
“停。”
侍卫们齐刷刷驭马停下来。
华阳公主探出马车,问,“怎么停下了?”
赵桓禹指了指沈锦书那边,“沈姑娘说她肚子不舒服。”
他正准备喊公主找个嬷嬷陪沈锦书去林子里如厕,就听沈锦书嘹亮的喊了一嗓子——
“世子爷,你陪我一起去呗?”
“……”
万籁俱静的黑夜之中,这一嗓子,几乎落入了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齐刷刷抬头惊诧看向赵桓禹,又看向沈锦书,眼里满是震惊和迷茫。
天啦,赵世子跟沈姑娘,居然是能一起如厕的关系?
赵桓禹自己也震惊迷茫了。
他扭头不可思议地望着沈锦书,长长的眼睫毛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