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手底下有了赚钱的煤矿,腰间还挂上了常备军的腰牌,不愁吃不愁穿,反倒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某个山头上,将最后一个逃窜的山匪绑好,一个当家的抬手接住空中飘落的雪花,问身旁的地方军兄弟,“老弟,你有没有觉得,雪越下越大了?”
“是啊,来时地上已经积了雪,现在都快有一捺厚了吧。”那地方军兄弟抹了把脸上的血,多日的并肩作战,他们已经养出了深厚的战友情谊,“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免得雪更厚了,就回不去了。”
“正有此意。”
常备军们收拾了一下残局,带着清剿的东西一起下山。
地上的雪层越来越厚,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也如鹅绒一般大小,冬季刮骨的寒风吹了起来,灌入常备军的革甲里,令人不禁贪恋起家中生煤后的暖意来。
想回家了。
这么想着,众人不禁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不仅是山匪们发现雪越下越大,谢承泽也发现了,时间愈发紧迫了,他得在第一场暴风雪来临之前,将人马都安排好。
千金寨里,他蹲在一个水桶面前,伸手轻轻摸了一把里面冻结的圆柱形冰块。
水桶内凝结出来的冰块晶莹剔透,是谢承泽煮沸水后时不时搅拌,一直盯着才最终凝出了如此透明光亮的冰体。
不过,这冰块,他取不出来。
“沈——大强!!!”仰起脖子,谢承泽嗷了一嗓子。
不多时,沈渊便从远处踏雪走来,手里持着一份没看完的木色卷轴,清风霁月的气质在这雪中衬得如雪中梅君,与怀里狼狈搂着一大坨红裘衣摆、蹲在地上十分没形象的美艳青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垂眸看着面色故作无辜的青年,他轻勾唇角,语气戏谑,“看来殿下很想让臣喊您小圆圆呢,只是这暗示的法子未免太过含蓄,臣差点没回过味儿来。”
谢承泽:(�2�9�0�4�0�6�0�4�2�9)你别瞎说,才没有!
“帮我把这冰块中间挖出来一部分,然后再把它取出来。”谢承泽指挥着,搓搓手看起来十分兴奋和期待,“一会儿我给你制作一个丑丑的东西~”
沈渊:……“殿下还真是诚实呢。”
将手里的卷轴放到谢承泽手里,沈渊蹲下来,从靴中抽出一柄精致的匕首,开始在冰块中央凿出一个方形的空洞。待差不多了,他向水桶之内缓缓输入一层薄薄的内力,使其微微融出一层水渍,继而脱离了水桶变得滑溜起来。
随后将那晶莹的冰块轻轻斜倒了出来。
谢承泽连忙转身,在旁边的锅碗瓢盆里,翻出了一支红蜡烛和火折子,将蜡烛点了起来。
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欲灭,沈渊起身换了个位置,将吹向烛火的风遮掩得严严实实,谢承泽则将蜡烛插进那冰块的空洞中,塞了些雪将它压实在里面。
橘黄色的烛火微荡,透过晶莹剔透的冰块散发出微弱又柔和的光线,似是将夏日耀眼的日光抽丝剥茧,凝固储藏在了冬日的冰块里,在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编织出了冰雪与光影交缠的幻境。
“这个叫冰灯,是不是还不赖?”
谢承泽的指尖轻轻划过晶莹的冰灯,一双水眸灼亮无比,似已看到了他想象中画面,“若是能够将它雕成兔子模样,定会好看极了。”
沈渊垂下眉眼,目光落在了那晶莹的冰灯上。
兔子冰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