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浑身伤口撕裂,浸透绷带,在地面留下一条鲜红的痕迹。
酥绵背影萧索,脊梁笔直,抬脚就要迈出殿外。
“我真的知道错了,哪怕杀了我,也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求你了,我求你了!”
“酥绵!!!”
十三竭力嘶吼,可那身影还是迈了出去,走入刺骨的风雪中。
十三使尽浑身的力气伸出手,哪怕只拉住那红袍的一角,可他视线中,过往种种在他指尖犹如青烟一般飘过。
他撑起身子,艰难的跪在地上,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想抓住那些虚幻的过往。
“酥绵,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回头看看我吧。”
“乐桃没有……噗……”
十三猛然喷出一口血,正与吹入殿门的大雪交织,红白相应。
他绝望地看向殿外漆黑的夜色,想见的人终究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重重倒在太极殿门内,哪怕一只手已经伸出殿外。
可,也只能到这里了。
“酥绵。”
“我错了。”
“若有来世,天下皆可抛,我绝不负你。”
太极殿外,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个身影。
他眼神哀伤,垂眸看着昏倒在殿门内的十三。
“带他走吧。”
晁玉从黑暗中显出身影,从地上将十三扶起,背在背上。
“多谢子兰公子。”
子兰垂眸,将黑甲铁骑和剩余东凌军的兵符交于晁玉。
“不用谢我,是酥绵不让他死。”
子兰声音暗哑,继续说:“等他醒后,按计划行事,北黎军会在你们攻城时,佯装败退,给他挣足一国之君的体面。”
晁玉垂首再拜,带着十三快速离开。
子兰双眼泛红,见晁玉二人安全离开,他才转头,眼神悠悠望向酥绵离开的方向。
“哪怕你哄我,骗我。”
“你最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子兰自嘲的苦笑,摇摇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
“来啊!喝!尝尝东凌的酒和咱们北黎有什么不同!”
众多北黎将士在东凌皇宫内摆起了庆功宴,偌大的殿前月台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地面的血迹被大雪掩盖得毫无痕迹,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就在他们喝酒畅饮的场地周边,温氏皇族的头颅高高摞起,也被覆盖上风霜。
北黎人早就习惯了大雪,在他们看来,东凌这点儿雪根本不算什么。
四周都散发着烤全羊、烤乳猪的香气,与浓烈的酒香混合。
他们交杯换盏,大笑畅饮。
坐在高台上的萧衍正在与众将士同乐,亲自给几名北黎将军敬酒之后,他转眼看见酥绵悠悠走来。
“绵绵!”
萧衍一身白袍银甲,快步迎上前,一把将酥绵抱在怀中。
“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虽然是责怪,但语气中全是宠溺。
“没事,我现在体质特殊。”
“那也不行,万一生病怎么办。”
萧衍抱着酥绵,推开自己桌案上的餐食,把她放在桌面上。
酥绵媚笑着,轻声说:“这倒像是昏君和妖妃,你不怕有人说我们不合规矩?”
萧衍眉眼弯弯,额头贴着酥绵的额头小声说:“从今天开始,我们最大,谁敢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