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子兰和酥绵一同用饭。
“安国已立,但皇都未建,陛下还是尽早做决定的好。”
子兰喝着药膳,一边说。
酥绵闻言,思索着说:“北黎常年冰封,西钤深处大漠,都不适合作为大安皇都,现在也就只有南燕的虞都和……”
子兰喝下一勺汤,抬眼看着酥绵。
他想了想,放下勺子接着酥绵的话说:“还有东凌辽城。”
“南燕气候虽然好些,但常年受雨水洪涝影响,也不安稳。”
“只有东凌四季适宜,地处平原,辽城繁华,就连皇宫都比其他三处壮阔。”
酥绵吃着碗里的粥,却不回子兰的话。
子兰说完,又转而说:“当然,虞都是你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如果你尤为喜欢虞都,我们定这里为皇城也好。”
“子兰说的都有道理。”酥绵柔声对他说:“但建国迁都,各地高官大臣都不愿挪动,毕竟他们的家族势力都在原本的地界,所以皇都选定还要斟酌。”
“陛下。”子兰迟疑着问:“陛下不选东凌是因为这些大臣,还是……因为那是他住过的地方。”
酥绵脸色冷下来,扶着瓷碗的手扣动,她沉默着放下手中餐具。
空气凝滞片刻,她转头看向子兰,才缓缓勾起笑容。
“子兰,如此试探,你是不放心朕吗?”
“子兰不敢。”
酥绵起身走到子兰身前,向前倾身,手扶着餐桌边缘,将子兰圈在身下。
她抬手摸着子兰面庞,指腹从他眼下的泪痣上划过。
她媚笑着,嗓音清冷。
“朕说过了,朕的心里只有你,你又何必处处想着那人?”
她看着子兰完美的面颊,温热的气息吹到子兰脸边,她俯身轻轻在他泪痣上盖下一吻。
她邪魅一笑:“碧芜。”
“臣在。”
“将朕桌面上,木盒中的东西拿出来。”
她看着子兰的眼睛,阴阴狞笑,轻声说:“喂狗。”
酥绵起身,拿起宫女端着的手帕擦手,转身扔入水盆中,带着一缕风离去。
子兰看她愤而离去,略带慌乱地低头看着碗中药膳。
碧芜真的把木盒取来,纠结的问子兰:“帝夫殿下,这……真喂狗吗?”
她也陪酥绵久了,感觉酥绵说的只是气话。
可这若是不喂狗,算不算抗旨?
但要是喂了……
子兰看了看那木盒,叹息道:“收起来吧,若她怪罪,我担着便是。”
“是,多谢帝夫殿下。”
碧芜转身要走,想了想又转回来说:“帝夫实在不该试探陛下,您受伤后,陛下没有一日不在担心,煎汤拿药,她处处都要过问,你又何必要吃那人的醋。”
子兰低头手扶着汤碗:“我的确心有醋意,但我并不是试探,她的心意我怎不知,我是想她放过自己,也放过十三。”
碧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你们都有道理,但都藏着掖着,我看你要是再不和陛下解释清楚,陛下就要误会你了。”
“多谢提醒,我知道了。”子兰柔声说。
……
北黎勤政殿。
雪日阴暗,勤政殿内哪怕点了烛火,也显得幽黑压抑。
酥绵坐在案前,目光冰冷地看着桌上堆满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