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见谭兴沉默,酥绵便确定了想法。
她撑着床沿,眼神紧紧盯着谭兴:“是……他?”
“我……”
谭兴支支吾吾,酥绵又转头看向司徒飞白:“说啊,你们去药王谷到底找谁!”
此时丰则忽地想起什么,将背的包袱拿了下来,从中掏出一个盒子。
“这是乐桃的遗物,她刚入谷的时候,和外界有过联系,这是他们之间的书信物品。”
“她离开药王谷的时候,曾把这些锁在盒子中埋入地下,是我重回药王谷才将盒子挖出来,这次给你带来。”
尘封的木盒被丰则缓缓打开,那一瞬间酥绵的手臂震颤了一下。
她惊诧地转头看向盒子,掀开被褥,踉跄着踩到地上,又差一点儿摔倒。
“姐姐!”应酥云赶紧将酥绵扶住,走到盒子旁。
盒子中只有几张书信,还有一个小竹筒。
酥绵的眼神直接落在那竹筒之上。
‘姐姐,你有看见我的甜甜吗?’
酥绵颤抖着伸出手,将竹筒拿起。
还未打开便能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血红豆母蛊在与竹筒中的子蛊呼应。
她将竹筒盖子打开,顿时传出一股血腥气。
酥绵目露惊恐,才在竹筒中隐约看见一块鲜红的血肉。
酥绵手指一松,竹筒便滚落在地。
“这是什么?”
丰则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竹筒,他了然地说:“原来是血红豆。”
他解释说:“药王谷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血红豆脱离寄主也能存活,就是用药粉保持血肉常年新鲜,再密封起来。”
“需要的时候,将子蛊从这块血肉中取出,快速种进下一个人的体内,这样就能实现寄主转移。”
“那……”酥绵看着地上的竹筒说:“剜下子蛊的那个人,还能活吗?”
丰则立刻回答:“当然不能,子蛊是种入心脏的,把心都剜下一块,怎么可能还活。”
酥绵闻言目光晃了晃,她忽而笑道:“把心都剜下一块……”
她知道宿主死亡,血红豆也会很快死去。
若想让血红豆活着被取出,就要在人刚咽气,或者还没有咽气的时候,剖开他的心脏。
酥绵忽然心中一阵抽疼,她曾计划剖心之后成全十三,如今竟是反了过来。
这世间之事竟如此荒唐,她嗤笑两声,又拿起盒子中剩下的信。
都是乐桃和十三的交流的信件。
是他向子兰要来药王的人情。
是他设计救下乐桃性命,送去药王谷。
是他想让乐桃在大计事成之后回来陪她。
他还想让乐桃瞒着她,骗着他。
信中所写。
【我命将尽,莫让酥绵知道此事是我所为,就让她恨我吧。】
轻飘飘的纸张略微泛黄,其上笔墨,字字深远。
把她会怀疑的所有地方,都铺设好了。
心都剜下一块。
酥绵的手略微颤抖,镇定的将信纸重新折好,又放回盒中。
这就是他说的逃了。
这就是他说的不愿再受她掌控。
他连死都伪装得这样好,连他死都要骗她。
酥绵面色惨白,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疼,让她身子微微颤抖,气息也喘得急促起来。
“姐姐……姐姐你不能太激动,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应酥云搀扶着酥绵,将她放在椅子上。
这相同的话语,相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