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凛阔步走进来:“儿臣给太后请安。”
太后笑得和煦,忙抬手示意他起来:“皇上怎么来了?”
宣凛似笑非笑:“听闻太后身体不适,朕今日得闲,便来看看。”
太后视线落在缩在角落的妧卿身上,飞快地皱眉。
是她想岔了,妧卿这般样貌,既然靖王喜欢,皇帝自然也可以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不快。没想到她还有些本事,竟真的把皇上请来。
只是已经答应了靖王,若是反悔,怕是两头都得不了好。
太后心里思绪万千,面色却依旧如常:“哀家只是老毛病犯了,这些宫人多事,倒跑去惊扰皇上了,该罚。”
宣凛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微微勾起嘴角:“该夸他们衷心才是,冒着大雨也要去为太后请人。”
他话里隐隐的嘲讽,让太后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勉强笑道:“既然皇上都夸他们了,哀家也不得不赏赐一番了。”
“太后仁慈。”
宣凛面上淡淡的笑意让太后心里十分恼火,总觉得他就是在讥讽自己。
两人面和心不和地聊了一会儿,眼看要到午时了,太后便道:“皇帝今日可要留在这陪哀家用膳。”
出乎意料的是,宣凛竟然点头答应了。
太后隐晦地看了妧卿一眼,除了这个丫头,他实在想不出宣凛留下来的理由。
太后眼中有些晦暗不明,她打算过些日子在自家族中挑选出众的女子入宫。可妧卿这般样貌,若是留在宫中,难免会多分去几分恩宠,还是送去靖王府最妥。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宣凛和太后沉默地用着膳,这气氛让太后格外不自在,偏偏始作俑者却一脸的从容。
殿外,妧卿看见秋筠端着竹笋火腿汤过来,上前几步:“秋筠姐姐,让我去吧。”
秋筠愣了一下,没多想,把汤罐给了她:“小心烫,我去小厨房看看消食汤熬好没有。”
妧卿点点头,端着汤罐想进去,却在门口又有些犹豫。
男人瞥见外边那道晃悠的影子,一个眼神,刘顺德立马反应过来,慢慢退到殿门处,就看到妧卿像只鹌鹑般还在外踌躇。
刘顺德朝里边努了努嘴:“还不进去,汤都要凉了。
妧卿深吸一口气,该感谢刘顺德推了自己一把。
她在心底里不住地给自己打着气,走到男人身侧。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太后面不改色地继续用着,妧卿觑了男人一眼,这才低眉顺眼地上前给两人盛汤。
她一手挽起袖子,一手拿着勺子舀汤。
如凝脂般白皙的皓腕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宣凛难得有些分神,他草草喝了几口便放下了碗。
妧卿见他不吃了,便退到一旁。
膳后,男人颇有些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太后闲聊着。
男人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妧卿有些挫败。
后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她怎么会觉得皇上会对她另眼相看呢?
便是皇上对自己有两分心思,恐怕也不会为了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宫女,多管闲事去违逆太后的意思。
在她又一次把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一直和太后说着话的男人倏然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妧卿心头一颤,强忍着没有慌乱地移开视线。
她眨了眨眼,一双美眸缓缓垂下,长长的羽睫轻颤,欲语还休,盈盈脉脉。
宣凛呼吸乱了一瞬,他面上波澜不惊,手指却一直摩挲着扳指。
她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夜里,辗转难眠,宣凛似乎都有些忘不掉那个眼神。
她在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