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卿只记得当时她被方侍妾呕血的场景吓到了,自此就很害怕宣嵘。
害怕自己有一日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把这药拿回去擦。”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妧卿这才看到他拿了瓶药递到自己跟前。
见她不接,宣嵘不容抗拒地执起她的手,看到指尖上还结着血块,他眸心更是冷冽,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腕,将药粉撒了上去。
妧卿用力挣脱他,手腕都挣红了
“起来。”宣嵘不耐,直接朝她伸出手,见她不动又重复了一遍,“起来。”
妧卿连连摇头,她只想宣嵘赶紧离她远点。他这个样子,自己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不论起还是不起,他待会都向太后提及,还是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僵持间,秋筠过来道:“太后娘娘起身了,在里边等着王爷,请王爷进去。”
宣嵘站起身,对秋筠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霾。
好半晌,他才提步离开。
妧卿浑身像是泄了力一般瘫软在地上,手中的药瓶像是烫手山芋,她急忙丢了出去。
秋筠视线落在那药瓶上,小声道:“王爷送的东西,我替你收起来吧。”
妧卿摇摇头:“姐姐快拿去丢了,被人看见落人话柄。”
秋筠弯腰捡起小瓷瓶,紧紧捏在手中。
殿内。
太后很敏锐地察觉到宣嵘进来时情绪不佳。
她瞥了眼院中,这才想起妧卿还在外边跪着,宣嵘八成是看到了。
太后笑道:“怎么今日有空来给哀家请安了?”
宣嵘神色淡淡:“刚从御书房出来,便来看看太后娘娘。”
太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鬓边:“哎呀,哀家年纪大了不记事,竹清,快去把妧卿叫进来。”
她转头对着宣嵘笑道:“早晨嫔妃们来请安,那丫头毛手毛脚地烫到了宁妃,本想罚她做做样子便是,谁知她这么实诚。”
竹清忙赔笑:“是奴婢该打,只记着服侍太后,忘了叫她起来。”
“奴婢这就去叫她进来侍奉。”
“不必了。”宣嵘抬手制止了,语气漠然,“让她回去歇着吧。”
竹清看了太后一眼,得了指示这才退了出去。
宣嵘看向太后,勾了勾唇角,笑容中带着一丝散漫不羁:“等过了除夕,本王便派人来接妧卿。”
太后面上神色不变,但也知宣嵘是对自己不满了,她笑道:“妧卿这丫头年岁小,哀家本想多留她些时日的。”
她意味深长地道:“你府中的妻妾出身高,哀家想着从余家挑一个男丁,让妧卿认个义亲什么的,也好让她不受欺负。”
“哀家的一个侄儿今年进了都察院,虽说只是一个小小学士,但有朝一日若是成了御史,妧卿也有个娘家依靠。”
宣嵘瞬间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是想要扣着妧卿让自己帮她办事。
都察院御史,她心可真大。
宣嵘抿了口茶,淡声道:“等妧卿入了府便是本王的人,没人敢欺负她。”
眼瞧太后脸色僵硬了一瞬,他这才清浅地勾起笑:“不过太后既是为妧卿着想,本王也会考虑的。”
客套够了,他这才起身:“本王还有事,不叨扰太后了。”
他看了眼殿外,若无其事地道:“妧卿就有劳太后照看了。”
等宣嵘离开后,太后才猛地一拍桌子:“因着个婢女,他还敢威胁哀家了?”
竹清劝道:“靖王瞧着对妧卿倒有两分真心,太后娘娘顺着他些也没错。”
太后只是气不过,一个个晚辈都敢顶撞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