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身上火下去,心头火起来,对着她的背影训斥道:“你这野丫头,不打量打量这是什么地儿就乱闯?!”
说归说,七夫人却不敢叫人——纪家的二公子还在柜子里,连腰带都没系上呐。万一引来了人被发现,要不要脸是一说,要不要命才难说。
那丫头听后转过身来,茫然地指院子问:“这里不是七夫人的院子吗?”
这丫头虽莽撞,可模样着实惊艳了七夫人一番——弯眉杏眼小圆头鼻,上半张脸清丽近妖,尤其是那双眼,再难见到这样明亮有神的。而她的嘴唇却瞧不出来形状,因为从嘴巴到耳根处全是泥土,一看便是抗酒坛子抗的,抗多了便蹭到脸上去。
七夫人实在嫌弃她这般脏兮兮的模样,眉头紧蹙起来。
“臭丫头,谁叫你来我的院子的?”七夫人发问。
那脸上脏兮兮的臭丫头道:“是我们东家叫我来的,说纪老爷往日常照顾生意,今日喜纳第九房,便送来三十坛酒作贺礼。我刚去了前院,管事说纪老爷吩咐下,给每一房夫人都送两坛呢。”
七夫人听后面色稍霁,可心里仍是不痛快。
她睨了这丫头几眼,倚窗问:“那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自然听见了。”脏丫头一脸菜色,指了指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酒坛子道,“‘哗啦——’,我听见我四个月的工钱没了!”
七夫人终于松了口
气。
“将院子给我清理干净了,回去再找你东家算账去吧!”
七夫人说罢也不看她,便关了窗。
一回头,见纪仲崖已经系好了衣裳,将头偏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