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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渡忽然想起前几日小芙被纪府的人扭送到他跟前,心头登时便起了火。
他一脚踹开了门,将小芙带进房间,又一脚将门踹上。小芙在他怀里像个长大了的傻子,也不说话,也不闹,就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前院的厢房不算大,进来之后入眼正中央一张贵妃榻,这贵妃榻首尾漆金雕凤,穹顶悬着的圆帐长长地拖在四周,乍看之下像是西域胡女睡过的床;右手边一张折屏,屏风上用金线绣着牡丹花,牡丹虽俗气,却也是真正的富贵花。
其余屋内的一些摆件,譬如中堂香炉绿植宫灯,无一处不在诉说主人家有多富贵。
小芙却只觉得奇怪。
宇文渡当她是被前几日阵势吓着了,出声道:“纪家的人仗势欺人是不是?你等着,回京时定要他们好看。”
小芙好奇的眼神回到宇文渡身上,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温度。
不过这回她没走。
宇文渡要的不多,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身边,让自己能照顾她就行。
他低头看着小芙的衣着鞋履,鼻子泛起一阵酸意,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子。
“小芙,你给我个机会。”宇文渡诚恳地望着她,“以后我照顾你,绝对不让你再受一点儿委屈了,好不好?”
小芙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似乎这辈子都不想同他说话了。
宇文渡没办法,可依照他对小芙的了解,只要他有诚意,她早晚都会心软
的。
门外人影攒动,想是虎豹骑的人,或者是景王的人来了,无非是两样——不声不响地就从外头带了个姑娘回来,宇文小将军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你先等会儿,我去请个罪,待会儿再来。”宇文渡说罢,依依不舍地看了她几眼,转身出了门。
小芙奔门而去,用力一拉却纹丝不动——原来这狗贼竟从外头把门锁上了!
逃脱无用,她静下来,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厢房。
宇文渡来到主楼跟前,见窗户上映着的仍是景王侧影。他攥了攥手心,听到允声后推门而入。
“殿下。”宇文渡走到中央,对着那双素皮靴的主人跪了下来。
“起来。”上头人发了话,声音是不同于他年纪的年轻。
宇文渡站起身,双手垂在胯侧,正欲开口,便听景王调笑:“孤先前只当南津软硬不吃,如此看来竟是少年人爱少年人。”
宇文渡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小芙先前来时曾进过主楼,不过又被赶了出去,如此说来景王是见过她的。
宇文渡摸不清景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少年人爱少年人”,他是少年人,景王却早已过而立之年,难道说景王并不在意?
宇文渡攥紧了手心,咬牙道:“那卖酒娘虽粗俗鲁莽,却年轻窈窕,臣喜欢得紧…”
两名侍女恰好服侍景王转过身来,月白氅衣之上是一张温和而不失威仪的面孔。
位极人臣之人的面目总是十分模糊的,因
气势所在,什么模样并不重要,而宇文渡也只有在每天看景王第一眼时才能记得他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