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都是泪水,跪倒在地的满穗。
满穗爹半跪而下,一把将其抱住,声音坚定道“穗儿放心,爹爹是不会让你与我们分离的!”
“当家的”满穗娘还想说什么,却被满穗爹打断“我去把那东西挖出来,明天去大市卖!”
“”闻言,满穗娘不再多言,听到一旁的屋子里传出婴孩的哭泣之声,连忙跑了进去。
“爹”满穗看着满脸痛苦的父亲,觉得自己有些任性,刚想说话却被打断。
“穗儿不用为爹爹担心,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相信你奶奶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
或许他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毕竟在老人死去,攥着自己的衣领,逼着自己发誓绝不会将那东西拿出去兜售。
叹出一口浊气后,满穗爹用食指将年幼满穗脸上的泪珠拭去,轻声道:“别整日将死不死挂在嘴边,你会活下去的,能一直活很久!”
“”满穗定在原地,听着这熟悉的话语泪水仿佛不要钱一般,不断滴落地面。
第二日清晨,拂晓之际满穗爹带着一个包裹就准备出发,在临行前,年幼的满穗跑到他的身旁,递给了他一个绣着“安”字的荷包。
见到那针脚都不平整,字体还有些歪歪扭扭的荷包,满穗的爹笑了。
那不是敷衍的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意。
感受到女儿的祝福,他用力揉搓了一下满穗的头顶,迎着朝阳离去。
‘不,爹您回来,别去,别去!!!’看着那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身影,满穗发出无声的嘶吼。
可不如她如何努力,却依旧无法发声与动弹,只能站在年幼的满穗身旁,看着这一幕重演。
‘不您回来,回来’明白爹爹此次离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满穗抱退痛哭。
就在这时,斗转星移。
身旁的时间开始加速流逝,她看见了许多从前的事情。
三日后,家中断了粮。
本应在第二日回来的爹爹,始终没有消息。
而弟弟财儿的药,在今日也断了。
没了药物的治疗,弟弟的病情开始不受控制,体温不断上涨好似烧水的铁壶。
对此,满穗和满穗娘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弟弟/儿子受苦。
为了活下去,满穗与母亲出远门去挖草根厥树皮,回家熬粥成粥吞食。
要问为何要出远门?
那自然是周边的东西早就被吃光了!
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获取到的食物越来越少,从原来的勉强果腹到维持最基本的生存。
甚至在此期间,因为隔壁家的逃难,收缴税款的小吏将仅剩果腹的野草夺走大半。
苦苦支撑了十来天后,她们忽然发现,原来一直带在身边的弟弟(儿子)早就因为无药医治死去。
这些天按时投喂,认为他有在喝粥的画面,完全是她们的臆想!
母亲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疯了,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不断抱着死去的弟弟低语,唱着往日哄睡的歌谣。
满穗心中急切,却无力阻止。不论她如何拉扯,母亲依旧保持着那呆傻的模样。
急火攻心加上这些日子的食不果腹,满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