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科院位于燕北区最西边,靠着偏僻的后山,山上有各个课题组的实验基地,基本没什么人来这边。
第三食堂是距离生科院最近的食堂,在两公里外,平时人也比较少。
沈湛恩提着从食堂打包的饭菜,一路小跑着,去往约定地点。
路过一片树林,她隐约听到什么响动,好奇地看沿着小路往里走了几步,里面有片大理石铺就的小广场,中间有个四五米见方的棕色石碑,刻着建校史,四周有几把长椅。
因为地点偏僻,地上铺了层厚厚的落叶,长椅周围杂草丛生。
石碑后方簌簌有声,好像有人。
理智告诉她别往前走,这偏僻的地方有人也多半是小情侣密会,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多尴尬。可好奇心已经催动了她的脚步。
悄然靠近,雕塑后方有个身影。
那身影在夕阳温柔的光芒里晃动,跳跃,旋转,优雅的剪影投在地上,唯美得仿佛是一场梦境。
是有人在练舞。他跳得很投入,也很孤独,在周围大片寂寥山林的映衬下有一种不似真人的梦幻感。
哪有人在这种地方练舞的?一阵秋风吹过,后背蹿上一股凉意。
沈湛恩揉揉眼再看,疑心自己眼花出现幻视。
可再看,人依然在,还因为脚下踏错重重摔倒在地。这下她看清那人了,是舞蹈系学弟韩屿舟。
他白衣黑裤沾了土,舞蹈鞋也裹满了灰,应该是跳很久了。
沈湛恩看了看四周,不解地摸着后脑勺。他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练舞?
很快,她的不解被抛到九霄云外,转而被舞蹈吸引。
她不怎么懂舞蹈,但能看出是支抒情现代舞。大概真的是因为优秀的艺术能雅俗共赏,她觉得自己能明显地感受到舞蹈里面的情绪,从沉重彷徨,到对光明的渴望,再到试探着踏出黑暗,最后终于站在了阳光下,在光芒中轻盈跳跃,获得自由。
这是一个深陷泥沼的人,在经历过漫长挣扎后重获新生的故事。
沈湛恩惊讶于自己居然看懂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这种舞枪弄棒的粗人欣赏不来舞蹈,可韩屿舟的舞似乎很好理解,没她以为的那么抽象。
欣赏完舞蹈,她蹑手蹑脚后退,想静静离开当自己没来过。
他一个人来这么偏的地方练舞,应该就是不想让人看到,所以她悄然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刚退了两步,裤兜里的手机乍然响起,精忠报国的宏伟音乐打破了寂静,将夕阳下静谧和美好的画面破坏。
沈湛恩急忙把右手的餐盒倒腾到左手,赶紧拿出手机摁掉,抬头,清俊落拓的少年已站在了她面前。
“湛恩同学?”韩屿舟一脸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沈湛恩有种偷窥被抓包的紧张,扬了扬手里的餐盒:“我和师兄来这里吃饭,听到有声音就过来看看,结果看到你在这里练舞。”
“我刚刚的舞……”韩屿舟顿了顿,表情有些局促不安:“你看到了多少?”
“怎么了,不能看吗?”沈湛恩随口反问,但马上想到他这样问肯定是跟创作版权有关,忙摇头:“你放心,我眼神不好啥都没看到,也没录视频。”
说着她递上自己的手机:“不信你可以检查。”
她这几天看短视频也学到一些东西,知道现在不管是文学还是艺术都很注重版权。未经允许不能传播。他大概是怕她偷录了视频外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