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枷:“锋芒毕露?我一向不都是如此?”
他盛枷,何时办案子不是如此的?
雍国公道:“这次不一样,这次军粮一案,关系的是永定候府。永定候不同于其他朝臣,与他闹得不睦,对你日后恐会不利。”
盛枷冷言道:“你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粉饰太平!”
雍国公不满道:“如何叫粉饰太平?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永定候身后有几十万大军加持,朝野里谁对他不是忌惮三分。你此前将赵幽拉到大理寺给了一顿仗刑,已经是薄了他的面子,如今又在军粮一事上不给他面子,日后他若是记恨上你,你以为我们国公府会有什么好果吃?”
盛枷道:“赵幽受刑是因为他藐视律法,军粮一案我也是按照律法查办的。若他永定侯觉得我得罪了他,说明他本身就不清白。不好意思,若他真不清白,我照样查办!”
雍国公气得心口堵得厉害:“你,你做事也太不计后果了!”
盛枷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我人生最大的后果,早就已经尝到了。我最大的面子,也给了你了。所以国公爷,莫要再想对我指手画脚,你知道的,没用。”
雍国公道:“你为何就总是揪着这一件事情不放,你为何就不能向前看?”
“向前看?”炎热夏日,盛枷声音却似带着冰霜,“我的人生,在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天,就戛然而止了。”
他起身站了起来,抬步朝着院门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道:“你若实在怕我连累国公府,也可与我断绝父子关系。随时恭候。”
话落,他脚步坚定地离开了。
雍国公被他噎得心口突然喘不上气来。
不远处的下人赶忙一起冲了过去,帮着他梳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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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枷快走到府门口时,郑妍锦追了上来:“表哥。”
盛枷看了她一眼。
眸色清清冷冷:“你怎么在此?”
郑妍锦抿抿唇:“听说表哥今晚要回来用晚膳,我也好久没有来国公府用膳了,所以就想着,过来见一见你。”
盛枷显出了一丝不耐。
不用说,一定是乔氏搞得鬼。
他收回目光:“早些回去吧。”
说着,他直接往门外走去。
郑妍锦见状,立马追上他。
“表哥,你今晚为何要与一个下人一起用膳,国公夫人得知你晚上要回来用膳,准备了好些你喜欢吃的菜,结果你却是没能吃上。”
“你可知她今日有多失落?”
盛枷觉得显得很不耐烦:“郑妍锦。”
郑妍锦被叫得心里有些发毛:“表哥。”
“这地方,日后少来吧。”
“表哥这是何意?”
盛枷没有再理他,直接走出门外,抬步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留下一串马蹄声和车轮滚过青石板路发出的“咯吱”声响。
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遥远和冷寂。
郑妍锦咬了咬下唇。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觉得和表哥离得这样远。
她要怎么做,才能找回幼时那个处处迁就她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