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
“虞公,你这番到底是怎的了?前几日奏折不是还好好的么,怎的几日功夫就……”
“此事本不该在陛下面前提起,只是臣的孙女儿她……她去的惨呐!”
听到这里,外面的祁容舁又开始头痛欲裂,浑身颤抖不止,为了弄个清楚明白,他咬着牙,靠着门框站立,听着。
“虞公的孙女儿虞窈,她怎的了?”
首位上的顺安帝也诧异不已,不由追问。
殿外的祁容舁背靠门框,一手扶着抽痛的胸口,死死咬住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认真的听着接下来的话。
“老臣的孙女儿本就病重,大军行至肃州交界,那马突然发狂,拉着马车……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神武将军一个铁骨汉子就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拉着马车坠入断肠崖……呜呜呜……”
“陛下,老臣的孙女儿没了,尸骨无从呐……呜呜呜……”
殿内传来神武将军悲痛的哭嚎声,让殿外一众太监宫女,以及宫卫都忍不住跟着落了泪。
殿内首位的顺安帝,不由联想他一生子嗣单薄,老大老二出生没多久就夭折,老四老五养了几年后也相继病去,如今就剩太子和六皇子这两个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竟也忍不住跟着落了泪。
而殿外的祁容舁,在听到虞窈连人带马车一同掉入断肠崖后,喉咙涌上一口腥热,他忍着胸口抽痛,闭眼吞下这口腥血,浑身寒冷颤抖,却依旧不死心的靠在大殿门框上,死死咬着舌尖儿保持清醒,就是想等神武将军出来亲口问个明白。
“虞公节哀!”
顺安帝的伤心来的快,去的也麻溜,他擦干眼泪,从首位下来轻拍着神武将军的肩膀安慰。
“陛下……”
哭哑了嗓子的神武将军努力克制情绪,低头不停擦拭眼泪。
“朕原本还想让虞小姐嫁与太子为妃的,如今……唉……”
顺安帝的一句叹息,让沉浸在失去孙女儿悲伤中的神武将军心不由一沉,暗道一声万幸!
也让殿外的太子呼吸一窒。
“谢陛下厚爱……只是这孩子她……没那个福气……”
“虞公节哀,万要保重身体才是,虞小姐也……可惜了,朕这就下旨追封虞小姐为郡主,封号……”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呐陛下!”
顺安帝刚想要想个合适封号安慰一番老功臣,没想到神武将军就慌忙跪地哀求阻拦;
“陛下隆恩臣心领,只是这孩子她福薄,当不起陛下这份恩赐,她……”
“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去吧,老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神武将军跪趴在地上痛哭哀求,让顺安帝再次感动的红了眼,随弯腰扶起他。
“朕收回成命,虞公切莫悲伤!”
顺安帝身体常年患病,索性在神武将军旁边坐了下来。
“陛下……”
“坐着坐着,虞公莫要惊慌!”
见顺安帝与他同坐,神武将军惶恐不安的就要起身,却被皇帝拉坐了回去。
“经此一事,老臣倍感身子大不如前,犬子驰正也……至今昏迷不醒,老臣想好生歇养一番,这兵符便归还与陛下。”
突然,神武将军掏出兵符,跪地双手呈上。
许是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顺安帝愣坐着没反应,但眼睛却死死盯着近在咫尺,黑色玄铁打造的猛虎兵符上;
用力吞了吞口水,而后伸手揉了揉脸颊,见神武将军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见他此时的激动神色,顺安帝这才努力恢复平静下来;
“虞公这是做何?”
“兵符还是你收着的好,若不传出去朕还如何做人?天下百人又如何看朕?”
虽然很想接过兵符,可顺安帝同样想要好名声,便假意板着脸推辞。
“陛下乃一国之君,一草一木皆为陛下所有,此时边疆安稳,兵符合该由陛下保管才是。”
“他日若有需要,臣虞靖飞随时愿为陛下,为我元启披甲上阵,杀敌卫国!”
神武将军态度坚决,忠心不二,见他话说到这份儿上,顺安帝也不好再推辞,只好面上为难,心里欢喜的接过兵符牢牢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