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若一脸不屑:“沈岭一个庶子,从前也只管了几间不紧要的铺子,对府里的营生能知道多少?他接手铺子才多久?对铺子里的门道能知道多少?”
沈峥若有所思。
自古嫡庶有别,大户人家许多资源只有嫡子才可以享有,府中许多核心的事,都不让庶子参与,有出息的,自己奔个前程,得到家族的认可,也可以参与进去,没出息的人,只能做个边缘人。
“沈岭就算知道香河县的布庄有问题,以他的掌握资源,也查不到了隆盛行背后的干系,最多只以为二房打通了隆盛行那边的关系,所以能低于市价从隆盛行拿货,绝对查不出了我们是拿了内部价。”
“铺子出了问题,那是新管事能力不行,找不到更好的货源,又不能继续在隆盛行,拿到低于市价的价格,这才亏了钱。”
做生意要有人脉,沈岭掌握的这点资源,接触不到厉害的人脉,铁定发现不了布庄里的门道。
沈峥一听,也觉着是这个理,不过他做事向来谨慎:“你别忘了,沈岭接触到许多资源,他背后还有一个沈昭嬑,因着流言的事,沈昭嬑彻底恨上了二房,对二房的敌意很深,可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提起这桩,陈锦若禁不住一肚子的火……
沈峥怕她又没完没了地骂,连忙道:“如今铺子是二房的产业,不若趁着铺子停业整顿,便派个得力的人,彻底把铺子接手过来,铺子里的人全都换成二房的人,之后再重新开业。”
陈锦若咽下了心头的火气:“马上就到了年关,家家户户都要做新衣,布庄的生意也好做,尽早把铺子整顿了,也能看着银钱进账。”
之前为了填补公中账上的亏空,二房损失了不少,得想办法从三间布庄上赚回才是。
……
第二日,北伐大军进京的消息就传开了。
大军驻在京郊卫所,等待朝廷犒劳慰军,齐王殿下将率领北伐的将士及立功的军士们进京,接受朝廷的封赏。
沈昭嬑用过早膳之后,就同母亲一起乘马车去了鹤望楼。
鹤望楼位于正阳门大街,乃皇帝出城赴天坛、山川坛的御路,也是京中最为繁华的街道。
北伐大军的队伍进城之后,会经过正阳门大街。
沈昭嬑听到喧声如潮,挑开帘子往外看,沿途百业兴旺,商铺林立,两旁的街道人流攒动,密集又热闹。
柳心瑶同沈昭嬑说话:“你爹爹领了差事,要代表武官,同礼部的官员一起率文武大臣们去南大门,迎齐王殿下的军队进京,听说礼部准备了礼乐,仪制空前盛大,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前世齐雍率军队进京时,当时整个人京城……
沈昭嬑正想着,就听到隆隆的钟鸣鼓声从门楼响起,四面八方门楼钟鼓跟着击响,汇成一片磅礴浪潮,席卷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一直传到城外。
门楼上的钟鼓,只有在国家发生重大事件时才会整声齐鸣,如新皇登基、天子驾崩,或是奉命出征的将军大胜还朝。
同前世一样。
“大军进城了。”沈昭嬑朝窗外看去。
百姓们听到钟鼓声,纷纷涌进了正阳门大街,等在沿街两旁夹道相迎。
大街上万头攒动,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