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红药又道:“后来族老们说,老夫人一碗水端不平,这是乱家之象,要将大房二房的家业清算了,以后两边各过各的,也能安生一些,老夫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沈昭嬑笑了一下,老夫人担心惹怒了族老们,族老们会支持父亲分家,族老们虽然不好直接插手镇北侯府的家事,也绝不希望看到镇北侯府家宅不宁,家和万事兴,家中不和,镇北侯府的败落也是迟早的。
爹爹才进了荣禄大夫,圣眷在隆,族老们许是从父亲那里知道父亲能更进一步,自然是要站在爹爹这边。
“二老爷哭着跪在族老们面前求饶认错,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管好家里的妻女,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兄长,还指天发誓,发诅咒……把自己的两边脸都煽肿了,只求族老们,念在他与侯爷嫡亲兄弟的情份上,能够劝说父亲,不要清算家产……族老们不松口,一瞅眼看向了老夫人,”
红药顿下话,清了清嗓子,学着族老们的架势,粗声粗气地道:“瞧瞧把他惯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大个人了,浑似没长骨头一般,动不动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跪师跪爹娘,三十好几的人,还像个孩子一样,要不到糖吃,就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丢死个人了,长辈们说话有他插嘴的份?长幼尊卑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说完,红药没憋住嗓子眼,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听进屋换茶的丫鬟说,二老爷浑似叫人掐了脖子一般,一张脸涨得通红,把自己闹了一个没脸,后来连话也不敢说了。”
沈昭嬑也忍不住笑,有气无力道:“这一招对老夫人是无往不利,但是族老们既不是他的爹,也不是他的娘,凭什么他犯了错,哭嚎几声,跪下认个错,再发个毒誓,说自己以后不会再犯了,旁人就能原谅他?”
“沈峥也不想想,从前族老们是看在镇北侯府的面子,才给了他几分好脸,现如今他在族老们眼里,就是个不成气的后辈,多看一眼都嫌烦。”
镇北侯府是沈氏族的嫡支主脉,族里对主脉的子弟都是另眼相看,从前沈峥在族里十分得脸,所以才敢在族老们面前哭求。
红药深以为然:“大夫人将公中所有产业账册,土地鳞册,以器物造册,都呈给了族老们,老夫人当场傻眼了,似是没想到,大房动作这么快,才决定分家产,这家产的分类册子都已经整理好了,好像早有预谋一般。”
“老夫人气不过,当场训了大夫人,说大夫人是搅家精,就盼着家里不安生,大夫人一边咳一边喘,便说之前府里是二房帮着管家,她担心做错了事,到时候攀扯不清,府里所有的册子,都做了明暗两册。”
老夫人气得仰倒。
族老们都是人精,听得直叹气,这是担心公中出了纰漏,老夫人偏袒二房,大房有理说不清……
主脉的老媳妇这是多拎不清,才把大房一家子的心都寒透了。
沈昭嬑心中畅快,身体实在太虚了,说了一些话,便有些精神不支:“公中的产业还需要盘点,总纳,至少需要天才能分得清楚。”便是分清楚了,指不定二房不满了,还要扯皮,“至少要到月末去了。”
说完,她就有些昏昏欲睡,红苓端了一碗药进屋,伺候沈昭嬑喝了药,沈昭嬑又用了一些燕窝粥,就又躺回床榻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