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羊肉泡馍汤汁鲜香,筋馍爽滑,柳心瑶都吃得满头大汗,赞不绝口:“……难怪你这么馋,赶着路,也惦记着要吃这一口。”
沈昭嬑大窘。
吃完了东西,红药取了五香丸,沈昭嬑放在嘴里慢慢地,反复地嚼着,直到感觉嘴里没有食物残留,也没有异味感,五香丸的馨香,溢了满口,便喝了一口温盐水,慢慢漱口,将嘴里的香渣一起吐进碗里。
马车走得很慢很慢,晃晃悠悠的,沈昭嬑有些犯困了,靠在车里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暗。
红药扶着她回了梧秋院,她身上乏得厉害,简单梳洗了一番,倒床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沈昭嬑用完早膳,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在院子里消食……软底的鞋子踩着凹凸不平的卵石,才走了一刻钟,脚底和小腿肚就有些酸了,身上也出了汗,沈昭嬑坚持着,又走了一刻钟,让红药扶着回了房。
沈昭嬑喝了一杯温水,红萝口齿伶俐地同小姐说清算家产的事:“公中的铺面都已经分清楚了,老夫人没有异议,二夫人想要大房在香河县那几间布庄。”
靠在炕上的沈昭嬑一下坐直了身子:“可是香河县淑阳镇那三间布庄?”
红萝连忙点头:“正是那三间铺子,”见小姐似是感兴趣,她继续说,“二夫人说,当初老夫人让她帮着长房管家时,那三间布庄就一直是二房在打理,好不容易把生意做起来了。”
言下之意,是因铺子是二房做起来的,现在生意不错,这才想要了去,理由也正当,香河那边虽然地段不错,也没有十分紧要,二房不过想要三间铺子,大房只要不是太吃亏,也不好不给。
毕竟,父亲是嫡亲兄长,让着些弟弟也是天经地义。
没得为了三间铺子就闹得兄弟失和,有失体面。
铺子再赚钱,那也比不过后面的庄子田亩,庄子田亩还没分,没必要现在就开始撕了脸面。
沈昭嬑若有所思。
之前三叔过来同她说,香河县那三间布庄出了问题,她没有太重视,二房最多贪墨了账上的银钱罢了!
现在却觉着,那三间布庄不仅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三叔去香河县查看铺子还没有回来,这事牵扯了三房,三叔只同她提了一嘴,也没告诉过任何人。
二房不知道三叔去了香河县。
红萝继续说:“老夫人觉着,这三间铺子地段虽然不错,也不是十分紧要,便没说什么,大夫人却一直没松口。”
沈昭嬑颔首,只道:“本来就是分好的铺子,二房说要就要,哪有这么轻易的,母亲不会轻易松口,免得二房后面会得寸进尺。”
铺子不是十分紧要,给了二房也没什么,却不能轻易地给……
红萝点头:“二夫人不敢闹腾大夫人,又见大夫人一直不肯松口,还说可以拿通州的铺子来换。”
这下沈昭嬑便有些吃惊了:“你去同母亲说,香河那三间铺子暂时不能给二房,若二房一直要,便先拖着,等分完了家产再说。”
如果那三间布庄果真有鬼,二房肯定是要想办法要到手的,很可能后面家产分配上,会安分许多,这样一来,清算家产一事,也能尽快落定下来。
且看二房为了三间铺子,让了多少步,也能猜到,那三间铺子内里藏了多少隐秘,兴许可以作为一个对付二房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