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日夜兼程, 往前奔去, 柴徵也是个能吃苦的人, 一路上咬着牙, 丝毫不说一句, 这么快的奔跑,哪怕是苏熠辉也是暗暗叫苦, 双腿不停地夹着马腹,早已经磨破了皮, 难道他皮厚异于常人?
临近燕京, 手里的八百里加急信已经没用,前面的路就不是追着完颜兀著了, 那些驿站已然是骗不过了, 她挑开封漆, 看了一眼, 哈哈大笑, 搞得柴徵莫名其妙,她递给柴徵, 道:“真是想睡觉,有人就来递枕头。辽国的出逃的宗室在漠北举起了王旗和蒙古人的呼而特部结盟了。”
柴徵看完道:“辽国那些宗室成不了大气候。最多就是分掉他的一些兵力。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错, 这个至关重要, 在这个时刻, 他后方不稳, 今天是蒙古人, 如果明天是金人内部呢?完颜兀著注定这次出征是雷声大雨点小, 关键是我们怎么想办法拖住他,他耗不起,自然会撤军。”苏熠辉将信折叠好塞进自己的怀里道。
“难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就靠这么一封信,没有其他渠道通知完颜兀著。”柴徵问苏熠辉。
“哥们,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也许有另外一路人通知,也许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从上京城到这里日夜奔跑换马而来需要七天。等着确认完颜兀著是否收到需要十四天功夫。利用好这些事情,对我们大有裨益。如果有的话,至少我们知道了完颜兀著的老底,原来是猜他拖不起,现在是确认他拖不起。哈哈哈!”看着她神神叨叨地狂笑,柴徵也不算明白。
绕过燕京城外的时,浓烟滚滚,抓了一个人来问,说道燕京已经被金国取下,如之前所料,燕京城里的汉民和契丹人都对大周的军队不满,打开了燕京城,原本杨会也不是勇猛之将,抵抗不了就被杀了。
打开燕京城投降金国的原辽国的汉人和契丹人,迎接来的却是烧杀抢掠,苏熠辉扔掉了这个哥们。
看向柴徵说:“这是他的习惯了,如能能激励士兵打仗,烧杀抢掠一直是一个很好的鼓励方式。尤其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千年以来都是如此。”
听到这话的时候,柴徵点点头,看他心情不佳,苏熠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往前一路走,随处可见断肢残臂,也有女人赤条条的尸首。柴徵看见不禁偏过头去,却又转过来看了一眼。却见苏熠辉拔起路边的一杆枪,递给柴徵道:“拿着,我开始教你枪法。赵家的枪法独步天下。”
“没见过你使过枪!你的枪掉了吗?”
“这次出来就随便拿了一杆,主要是救你,那玩意儿上战场有用,但是逃跑却是没什么用的,所以掉的那一杆没什么心疼的。”苏熠辉说道。她不能说,她跟孙悟空一样,她的枪是可以放进空间,其实她想要,随时可以取出来。
马跑了一段,又看见一杆还算完整的枪,她拿起,带着柴徵一路赶,趁着路上歇息的时候,边喝水边跟他从基础讲起。柴徵没有基础,但是大周的男子也有捶丸和蹴鞠的爱好,倒也不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加上他这几年山上爬上爬下,体力不错之外,反应也敏捷。倒是让苏熠辉觉得,还真是棵好苗子。
柴徵的枪法虽然生硬,但是已经一招一式到位,也是难能可贵。
“哥们,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跟你家那位祖宗一样的。咱们到时候把金国人按在地上好好摩擦才是。”苏熠辉时不时地鼓励他,好孩子是鼓励出来的,他的问题不是智商,也不是体力,而是整个精神状态。
“按在地上摩擦?”柴徵大笑道:“好,就按在地上摩擦。”他觉得按在地上摩擦这个词有些熟悉,转念想着儿时,赵家五娘打王家衙内的时候说过。赵五嫁给了苏熠辉,她会这么说也是正常。
苏熠辉拿出飞刀递给他说道:“飞刀,也学学!一个是战场上用,这个东西却是跑路神器。”
柴徵忙点头说道:“好!”
苏熠辉,去折下一根枯枝,在地上画起了线条,给柴徵将抛物线的原理,柴徵看着她的奇怪的编号,苏熠辉侧头对他说:“你只需要记得就好,以后慢慢琢磨。”
说着自己拿出飞刀卡着手指之间教他如何发力,苏熠辉拿起他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她触碰着他的指节说着从哪里发力,如何掌握方向。柴徵虽然听得认真,但是苏熠辉贴地太近了,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让他深感怪异,可苏熠辉浑然未觉,还在执起他的手,一个一个关节的捏着说着,说的时候格外认真。
过了燕京城,一路景象破败,往前几十里地儿,介于燕京和涿州之间的一个镇子,看上去却是太平安宁,进入镇子看上去却是以汉人为主的一个镇子,契丹和金人极少。此地的汉人世代以农耕为生,在辽国统御之下,汉人地位低下,但是这个民族无论谁统治都是吃苦耐劳,勤勤恳恳,所以有汉人的城镇要比单一胡人的地方要看上去要规整地多。
苏熠辉拿出她的小钱袋子,柴徵问道:“你怎么还有这个东西?”
“老子贴身藏东西的本事你不知道啊?”苏熠辉叫道,柴徵一想她当初里衣上一排排的飞刀,想来也是,她那里拿出什么都不该奇怪。
取出三个金豆子进了一家汉人开的当铺,那店家看两人浑身破烂,道:“莫不是偷来的?”
苏熠辉一把拉过旁边的柴徵,扯开他的衣襟,露出里面已经看不清楚颜色,但是可以确认是丝绸的内衫衣襟道:“你看看,我家公子穿的衣衫,可都是名贵的绸缎,咱们家在燕京城里也是开药铺的,这次……”苏熠辉边说还边哽咽,道:“老爷太太没了……”
那店家狐疑地看着这一对号称的主仆,只见那个被眼前人拉开衣襟的男子,整了整衣衫,虽然衣衫破烂但是仪态卓然,倒还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的样子。想来也是遭罪了。
那店家咬了咬金豆子,方才说道:“给你二十两银子?”苏熠辉呸地叫了一声:“奸商!”
那店家说道:“那换不换?”
苏熠辉说道:“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