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在沉睡,他怀中被萤火虫簇拥简直成为个巨大冷光源的大太刀安静地封于刀鞘中,画面有着睡眠所特有的静谧。可沢田纲吉却直觉他似乎已经看见了那名正倚靠着墙壁的 男人苏醒。疲惫的身体表象与肉体的伤痕都无法让随着他睁开双眼、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领导者沉稳气势受挫。面临着危急局势仍有条不紊向家臣交代分配任务的他爱怜般抚了抚佩刀,就在这时沢田纲吉发觉眼前画面骤然虚了一下,如同是从镜头中得见的一样。
萤火虫群受惊地一下四散消失不见,而男人将大太刀出鞘,面对完好如初的刀嘴里发出有些惊讶的单音节。雪亮的刀身上映出男人好吧,该叫他阿苏惟澄,探寻的目光。
他知道了那是他在查阅刀剑付丧神资料时最初便看到的相关记载
建部三年三月,南朝侧武将阿苏惟澄在本州败退之后于九州迎击足利尊氏。此战阿苏惟澄败走,刀刃破损。退败馆中休息时梦萤火虫围绕刀身,萤火闪烁。
阿苏惟澄正面对对他举动不解的家臣慢吞吞解释道“我方才沉睡,梦见有萤火虫聚集于刀上,刚刚拔刀一观,便发现先前战斗中破损的刀身已尽数修复”
即视感强烈的场景,加之此时被别的人士拿在手中仔细观摩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的大太刀也是陪伴了他左右近二十年时间、不论本体还是化身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模样,饶是以沢田纲吉现在此地恍恍惚惚的头脑也能慢半拍地下意识出声呼唤他最熟悉亲近的人的名字,在这处陌生之地,
“萤丸。”
“既是萤火虫将其修复的,那这把刀便叫萤丸吧”与男人惊愕过后隐含激动的定名。
他的声音仿佛是在另一个空间传播,亦或是有什么不可见的真空地带阻隔,总之这呼喊完全传递不到另一处现在进行时的“历史剧”,更不用造成影响了。
沢田纲吉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最后仍是只能徒劳地闭上。另一边阿苏惟澄仿佛被这个吉兆一扫而清不少困扰,神情开始更加飞扬锋利起来。而这是他被梦中蔓延渐沉的黑暗吞没前最后见到的景象。
什么声音都没有。
“阿纲,阿纲”
试探性的喊了几声,还未待萤丸上手去扯扯褐发青年早已褪去些微圆润婴儿肥的脸颊,皱着眉头沉睡的沢田纲吉骤然睁眼,整个人差点一下子跳起来。
“啊”
“”萤丸看了看沢田纲吉环顾四周见到是熟悉的卧室布置,才呼了口气却仍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暂时将刚刚一直在琢磨着的自己那个奇怪的梦放了一放,有些担忧地问道,“阿纲,是做噩梦了吗”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自从博物馆回来之后,沢田纲吉身上的气也有了微妙的变化,连带着与他联结着契约接收灵力的萤丸也下意识有点不自在,总想着仔仔细细把自身灵力都梳理一遍好摆脱那种奇怪的感觉。
从刚睡醒的迷茫期迅速清醒,短暂的回归又脱离国中时期废柴气质,清醒过后的沢田纲吉气势增强了不少。他微皱了下眉,仔细回忆着仿佛随着黎明而在边缘不断消逝的梦境“大概是吧。好像是很幽闭的一个空间,深蓝色的吧大概是海吧。”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梦到空无一物的海洋深处。
“海吗那确实可能是个噩梦吧。”萤丸应了一声便有点失去兴趣。说实话他是不太想多谈及海洋的。他换个姿势起身,却因为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的动作从床上带了下去,掉到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萤丸冲着瞄过来的沢田纲吉鼓起脸颊吐了吐舌头,努力装作自己非常无辜。而相当自觉又早已任命、同样起身准备去捡东西的沢田纲吉在看到地上的物品时也有点惊讶。
“恩这是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