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得可真好。”崔元九没忍住,伸手将草哥儿抱进怀里,掂了两下,笑得眉眼柔和“挺胖乎,白白净净。”
草哥儿出生后,师傅就将草哥儿托付给他照顾着,紧接着第三日,他匆匆赶往县城出镖,孩子让阿父和继母照看,还给足了一两银子,承诺两个月内会回来。
未满周岁的哥儿,并不需要太多花销,果粉可以去镇里领,只要买些衣裳鞋袜就成,一两银子绰绰有余。
世事难料,出镖途中遇到了劫匪,劫匪有备而来,这趟镖就给耽搁了,待他处理好镖局的事,再回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
算算时间,草哥儿该六个月了,与陈家约估出来的月份差不多。
平哥儿和元九两人凑一块说话,又抱着个草哥儿,怎么看都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氛围。
陈老爹又欣慰又高兴,连忙使着眼色,让老伴和老幺说话小点声。
陈老汉喝完姜汤放下碗,去看看黄豆泡得如何。
陈原秋乐颠乐颠的往屋外走,他去二哥家说说话,顺便喊他们中午来吃饭。
陈老爹则守着摊子。
待陈玉平觉得有点不对劲,往周边扫了圈,差点没给吓着,一屋子咋就剩他们三个了另外三个什么时候走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说不是故意的,他压根就不相信,百分百是阿爹搞的鬼。
“崔元九我问你个事。”陈玉平觉得这样不成,阿爹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不赶紧戳破这层纸,回头真得闹出乌龙来“阿爹你进来一下。”
陈老爹头也不回的应“干什么,我守着摊子走不开。”
“现在又没人,阿爹你赶紧进来,我有事要说。”
“行吧。”
陈老爹才进灶屋,就听见自家三儿子憨呼呼的问崔元九“你是不是中意我还是说,只是特别喜欢我做的吃食所以这段日子对家里格外的殷勤”
这个傻儿子哟哪有这么直白的哥儿要问也是委婉的来,也是他这个当阿爹的问
冷不丁的出了这么个招,可把陈老爹给急坏了。
崔元九看看陈玉平又看看陈二叔,他原就聪慧,这下彻底是清楚了,为什么陈二叔对他格外热络。
关于陈家,关于平哥儿,他其实有过打探。
这里头,这,这这误会闹得有点大。
他在想,在思索,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说出真正的事实。
平哥儿,平哥儿确实是个很好的哥儿,抛开草哥儿不说,就冲平哥儿这个人,他也确实中意,只不过,还没想到成亲过日子这茬事儿上,毕竟他现在在镖局,生活不是特别安稳,还不到结婚的好时候。
“你怎么不说话”陈老爹凶巴巴地问。难不成是他想多了真的是他想多了这可怎么办平哥儿好不容易才见开朗些,若因此受了打击,他根本没法往下想。
“二叔。”崔元九回过神来,冲着陈玉平笑了笑,笑容灿烂的宛如阳光下盛开的鲜花,又好看又迷人“我确实中意平哥儿,但是,我接近陈家是为着草哥儿。”
崔元九将草哥儿的身世缓缓道来。
草哥儿的阿爷是住在深山的老猎户,老猎户名声很不好,村里都说他是扫把星,前后克死了父母,紧接着是大儿子,大儿子死时他的阿郎正怀着孩子,听闻此噩耗,将将八个月,生了个瘦弱的小哥儿,而他的阿郎却再也没能睁开眼。
老猎户心如死灰,抱着小儿子藏进了深山里过日子。
好不容易小儿子长大了,碰着了个汉子,两人的感情极好,汉子的家人及众亲戚都不同意这桩婚事,他们害怕老猎户身上的晦气,最后,汉子另娶了个邻村的哥儿。
老猎户觉得自己拖累了小儿子,想要偷偷的寻死,却在这时,发现小儿子竟有了身孕。
小儿子是个早产儿,自小跟着他住在深山,没吃好没穿好,身子骨一直不太利索,这次怀了孕,打掉胎儿的话八成也会危及他的生命,最重要的是,小儿子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老猎户小儿子存着深深的愧疚,也就没有拒绝这事。儿子怀了孩子,他就要当阿爷了,老猎户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可惜,老天过于刻薄,见不得老猎户好,小儿子难产,孩子是生下来了,人却再也没有醒来。
老猎户深受打击,一病不起。
他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把小孙子托付给自己的徒弟,就此闭上了双眼。
崔元九是老猎户的徒弟,十岁那年在深山里遇到了老猎户,拜他为师。
老猎户待他很好,恩重如山,一身本事尽数教给了他,他能有今天,多亏了师傅的教导。
所有人都觉得老猎户是个扫把星是灾难是祸害,在崔元九心里,师傅比阿父更重要,除阿爹外,是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亲人。
小孙子是师傅的命根子,崔元九自也是将他视为最最重要的存在。
他以为有足够的钱财在前面吊着,家里的阿父和继母会照看好草哥儿,万万没想到,他出镖途中会遇劫匪,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妻,也不知从哪听说他出了事,就迫不及待的将草哥儿扔进了深山里。
他们以为他回不来了,呵。
“我见你们将草哥儿养得特别好,一看就知道是将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当成心肝般的待他。我本不想打扰,又心有愧疚,觉得对不住师傅的临终托付,更对不住草哥儿,是我太大意,做事不够周全,才害得草哥儿白白受了累遭了罪。”
“我就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你们对草哥儿的好,也算是报答师傅对我的恩情。慢慢的接触中,我觉得你们都是特别好的人,心地好厚道,家人间很见亲昵和睦,不怕二叔笑话,我甚至都羡慕起草哥儿,草哥儿能被平哥儿收养,真的是他这辈子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说完草哥儿的来历,崔元九继续往下说“我之前和二叔稍微说过我家里的情况,我阿父和阿爹的感情并不好,阿父左腿有伤,农活不是特别利索,脾气性情不太好,阿爹是个柔弱的性子,默默地干活撑起整个家。阿爹生我时难产,坏了身子骨,从此只能顾些家里的琐碎,日子一下就紧巴起来,而我阿父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我十岁那年,阿爹撒手离世,连三个月都没满,我阿父就另娶了个媳妇进门,继母生得虎背熊腰,家里家外一把好手,我阿父在她面前脾气很好,没两年我就有了个弟弟,他们一家三口日子和美。”
“而我,只剩下师傅了。”
“得知阿父和继母把草哥儿扔进深山后,我狠揍了他们一顿,然后脱离了父子关系,我原来姓张,我阿爹姓崔,我随了阿爹的姓。过几天我就要回县城,跟着镖局出任务,打算今天和你们坦白我和草哥儿之间的事,我并不想欺骗你们。我没想过成亲,更没想过和平哥儿成亲,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我什么都没有,跟了我日子太苦,我想着再过两年,我手里攒了点钱,退出镖局跟着我能过上安稳日子,这样的我才有底气说成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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