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图画与字迹,有一些赵国军阵的人数与列阵方式,有马镫马鞍的构造图,还有对于赵国以骑兵诱敌回身射击的计谋都通过如何的旗语哨声传达命令等等。
因他自己就是带兵主将出身,所以他对于军队带兵的重点再了解不过,几乎每一处细节都是影响战争的重点
秦璧手指有些颤抖的捧起那些洇墨或有些脏污的布帛,上头的字迹有新有旧,不知道他筹备了多少时间,不知道他是不是每夜都会将这些布帛贴身藏着,以防被别人发现。
不论是在晋国,还是在秦国,他早已失去了名姓与地位,夏子的名字映照了他的身份,可他还是在做这些。
秦璧其实心里明白,白矢绝不是为了秦国才做这些。
他之所以来找她,是因为秦国存续了,晋国才能安稳,是因为他在保护秦国就相当于保护晋国。
她一时间心里复杂极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白矢让她恨。她看到白矢就想到旷,就想到若白矢不是输了,他就是谋害父亲与两个哥哥的旷。只是白矢或许更聪明一些,更会带兵打仗一些但他某些行为与旷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说如果旷更有能力,更有威望,是不是她蓝田君也该和两个哥哥一起做垫脚石,到时候天下都认为旷才是众望所归
可若让秦璧恨他,她又
白矢手上沾满了血,但他对晋国确实赤诚的,甚至对晋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将士,都是抱着真切的根系相连的感情。他就算落入凄惨的境地,就算在敌国拥有高位,就算晋国所有人都恨不得唾骂他,他也自认是晋国男儿,死也要用自己的骨肉最后保护一把晋国。
秦璧只感觉心头刮起乱风。
此时此刻重用白矢,那秦国就有可能起死回生,那就是两位名将强强联手,她压力顿减,也一定能与他商议出对赵的策略。
而另一方,家族内斗使她几乎家破人亡,她忍不住恨这样都能对家人下狠手的人,更怀疑白矢这样的人,如果都能够对家人下手,会不会也会随时背叛她
她纠结许久,一直到第二日清晨,宫人来报,说白矢苏醒时,她才前去见他。
秦宫潮湿阴冷的宫殿内,燃着炉火与灯烛,他的床铺在房间昏暗的深处,他半坐着,似乎在发呆。听说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