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主动还好,一主动,朝曦当即收拾东西,又换了一个地方。
昨天已经搬离了书苑旁边,随便找了一户人家住,夫子没当成,因为没去,她就是不想用沈斐给她的方便,她要靠自己的双手。
铺里也不去了,因为有沈斐插足,反正有沈斐的地方她通通不去。
让这厮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朝曦跟昨天一样,打算找户人家落脚,她也不找好的,专门找那种孤家寡人的院子,倒也好找。
京城繁华,家家户户刷了新墙,铺了新瓦,若是哪家还是原来那种破旧的小院子,必然是孤家寡人无疑。
多数都是婆婆,不知经历了什么,只留下孤身一人,据说是因为女子的寿命比男子长,到了这个年龄,浑身都是病,朝曦的医术正好可以用上。
她没多少银子,只有医术,免费治病,做饭,外加照顾老人,几乎没人拒绝,这次遇到意外,她被人用防备的眼神盯着,门都不给她开。
朝曦无奈放弃,正准备换一家,隔壁的门打开,“你会医术?”
朝曦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颌首,“我是大夫。”
“我这里有空位你要住吗?”那女子也有些警惕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闻到她身上的药香味才逐渐放心下来。
朝曦求之不得,“自然要。”
她要进去,那女子拦住她,“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治好我相公。”
朝曦顿了顿,沉思片刻点头,“先让我进去看看情况。”
那女子有些犹豫,许久才让开身子,放朝曦进来,“你要做好准备。”
其实不太信任她,也怀疑她的医术,众所周知,很多手艺活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朝曦一个女孩子,学不了多少东西。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朝曦怕马再跟上回似的,被人偷走,连马一起牵了进来。
这户人家院子不小,马正好牵到柴房门口,绳索栓在窗户上。
“你先跟我说说你相公的情况,都有什么不良反应?”看病人前要先去洗手,朝曦边洗边问。
“就是突然变得疑神疑鬼,总说房间里有……我被他吓得都不敢回屋了。”那女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个人把屋子锁上,门窗全部紧闭,不让光透进去,说是那东西让他这么做的,他要是不从,就杀了他。”
朝曦甩了甩手上的水,“就这两天开始的吗?”
那女子点头,“就这两天。”
“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朝曦继续问。
“有啊,两天前喝醉酒后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坟头,回来就病了,找道士来看,没两天道士也死了,太巧了,相公便怀疑是……那玩意做的。”
朝曦从马车上拿出自己的方巾,擦了擦手道,“是邪门了一点,不过嫂嫂别担心,没什么大碍。”
吓破胆了而已,稳回来就好。
“我写两副平安符,你烧了浸水喂他喝下,不出二日便可痊愈。”
她说着还真从药箱里拿出两副黄纸,又沾了些朱砂,直接用手画符,不一会儿,两张平安符画好。
想了想,又掏出一个荷包,“这里面有保平安的东西,切记让他时刻带着身上,如此鬼神难近其身。”
那女子望着荷包,表情惊奇,“你还会道术?”
“道医不分家嘛。”其实她哪会什么道术,那黄纸是用药材的根部做的,烧成了灰便是一味镇定安神的药,再加上荷包双重保障,她相公心里安定了,便不会再疑神疑鬼,那些个‘神啊鬼啊’自然消散。
世上有没有神鬼朝曦不知道,她只知道人心里有,越是怕,越会觉得在。
许是喝醉酒后迷了路,正好找了个地方休息,结果第二天醒来被吓破胆,越想越怕,于是接连做噩梦,觉得有人要害他,其实都是心理作用,她使的是祝由术,专门治心。
镇定安神的药只是辅助功能,真正能治好他的是黄符,是厉害的高人,只要告诉他她能解决,并且一副笃定的样子,表现的越高人,他便越相信,以为鬼怪真的被她解决,心魔也会跟着消失,病自然治好。
那女子拿了黄符,小心翼翼烧成灰,跑去敲里屋的门,“相公,你有救了,我找到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她知道怎么解决那些东西。”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干脆消失,那女子进了房间,屋子修葺的不错,隔音很好,朝曦在院里居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许在小声交流着什么?
她也不急,将马车上早便割好的草拿下来一些,喂马吃东西,它吃东西慢,小半个时辰才吃完,那女子还没出来,又等了等,人终于从那扇门后跨了出来,“我相公睡着了。”
她脸上挂满了惊喜,“大夫是神医啊。”
朝曦给她的香包里头还有安眠的作用,药量大,他会一觉睡到天亮,根本没有半点意识,也不会做梦,如此他便会相信符纸有用,鬼神真的退去。
朝曦淡然一笑,“有用就好。”
那女子感激她,立马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里面似乎有人住过,床被铺好,东西齐全。
“相公这两天闹得,我都不敢回去,只得在这屋里暂时歇息歇息,床我睡过,神医不要嫌弃。”她家里也不是很富,没那么多被子换着睡,只得将被子翻过一面道,“神医睡这面便是。”
“好。”
朝曦其实不嫌弃,不过她已经翻了过去,总不能再换回来吧?
正赶上累,还没来得及休息,不等那女子离开朝曦便已经爬上了床,那女子识趣,没打扰她,将门一关让她好好休息。
朝曦太累,闷头便睡,一觉睡到黄昏,昨天跟李安生约定好今天教他武功,俩眼一挣发现屋里一片漆黑,担心李安生等她,立马爬起来,简单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找李安生。
来了好几天,门口的人认识她,拦都没拦便让她进去,朝曦熟门熟路上了顶楼,打开门一看,李安生不在。
“你们公子去哪了?”朝曦又退出来问守在楼梯口的丫鬟。
丫鬟福了福身子,“府上来了贵客,公子在招待贵客。”
贵客?
谈生意吗?
还是几个狐朋狗友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