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有人看你, 介意什么?"朝曦给他披风裹好, 更加瞧不见里面。
"你要是嫌丢人, 就在外头再套一件,看不出来便是。"直接这么穿确实有些丑,如果披风被风刮起, 当即便会露出里面尽是线头和缝痕的部分, 瞧着就很掉价,仿佛地摊上五百文钱买的, 丑是一回事,被人说闲话没面子也是一回事。
堂堂王爷穿这么不值钱的玩意儿, 像什么话?
朝曦给他去柜子里挑了挑, 挑出一件暗红色的深衣,穿在披风里面,果然瞧着顺眼许多, 沈斐也不动,任她折腾。
本以为这是接受了的意思,谁料第二天一大早起床, 发现沈斐身上的厚度不对, 虽然比平时厚, 显得臃肿, 但是绝对没有昨天的厚度。
开始急着赶路没注意, 半路休息的时候靠在沈斐身上, 一摸发现他只是多穿了两件而已,没穿朝曦买的鹿皮衣, 朝曦买这个几乎花光了积蓄,自己都没舍得穿,先给了他,他还嫌弃?
心里登时憋了一团火,趁晚上这人不注意,将衣裳偷走,塞进自己的箱子里,朝曦本来带着马车,着实收了不少东西,虽然马车毁了,箱子也烂了,但是里头的衣裳还是好的,有些脏,洗洗就是。
这么多东西没有箱子收拾起来肯定不方便,那官爷看在她任劳任怨帮忙的份上从家里拿了个小的,正好够朝曦装东西,蹭了沈斐的马车,箱子也搁在沈斐专门拉行李的马车上,在很后面,跟沈斐不是一辆。
沈斐的东西都在他的马车榻下,方便他随时取,第一天这人没发现衣裳丢了,第二天开始翻来覆去找东西。
朝曦只当没看见,照旧赶她的马,偶尔中午停下来,与众人一道做饭,帮着干活,不白吃白喝。
自从她来了之后,镜花姐姐便将伺候沈斐的重任交给她,平时送菜送饭都让她去,中午也是她。
做了一碗面条,因为她偶尔间提起过,沈斐挺喜欢吃这种简单的食物,镜花姐姐暗暗记了下来,变着花样做饭,希望她家公子能多吃一些。
大户人家讲究,上菜前会准备一个方形的托盘,正好装了两碗面,沈斐一碗,朝曦一碗。
面送进马车,发现沈斐不在。
朝曦先是吃了一惊,立马反应过来,他该不会是去后面翻衣裳了吧?
真的搞不懂他,明明不喜欢,不爱穿在身上,就像玉似的,不肯跟她戴一样的,偏偏每次丢的时候又珍惜异常,到处去找,到底什么意思?
那玉朝曦好几天没戴,沈斐留意过,还问她为什么不戴了?
朝曦说戴着太累赘,搁药箱里了。
这人眼神明显一黯,她不戴了,他倒是戴了起来,学朝曦把腰绳解开,系了长绳,可以挂在脖子上,衣裳一盖,什么都瞧不见。
这次衣裳也是,给他穿的时候他不穿,偷走了他又想要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随时随地都可以后悔,衣裳被朝曦拿去卖了。
他嫌丑,有人不嫌弃,大冬天的,暖和比什么都重要,正好朝曦穷,可以将损失的银子拿回来。
等绕过南山,看看隔壁城里有没有好的药材,经过这么一倒手,她还多赚了一两银子,可以多买一些药材。
傍晚朝曦在数银子,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沈斐说要今天走,是因为在等从四面八方请来的大夫,大夫一多,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医术,药方,朝曦卖了几个方子,又赚了些,细细一算,身上已经有了七两三百零五十一个铜板,够她多拿一些药材。
许是没找到衣裳,沈斐一整天情绪都不高,能明显感觉整个人不对劲,时不时会坐下发呆,一句话都不说,也不问是不是朝曦偷走的?只安安静静坐在原处,手里拿着笔,却又不动。
他不问,朝曦越发无视,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