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多等一日罢了,这么多年都等来了,也不差这一天了。
老李头被她那句“能治好令孙”给说得心动不已。
那便,姑且信了她吧。
万一远儿真的被治好了呢?
若她是说大话骗自己,到时候再上门来找她算账便是!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的!
老李头心中这般想,嘴上却依旧硬邦邦的,“我要你的千金做甚?我只要我的孙儿平安无事。”
这便是同意了。
姜晚棠再添一把火,“令孙的医药费老前辈无需担心,自有侯府来出。另外,我再让账房先支三十两给您,以备不时之需。可这钱,切莫便宜了那些江湖骗子。”
老李头心头一震。
事已至此,他又怎会不明白,少夫人是真的不愿他被骗,方才才不给他银子的。否则,又怎会在他同意让大夫医治孙儿后,还是要将这笔银子给他呢!
其实,一开始他也不太信清河大师,他孙儿也是,甚至在他提了几次后都被孙儿严词批判了。要不是最近孙儿病情加重,他又怎么会病急乱投医!
想到方才自己对少夫人无礼的态度,老李头神色有些尴尬。
见落英当真拿了姜晚棠的对牌要去账房,一直默不作声的钱管事终于开了口,“少夫人且慢!”
钱管事看了一场好戏。
少夫人两年前才从乡下被人接回,他是不信少夫人认识什么神医的,左右到时候无人治好老李头的孙儿,打的也是少夫人的脸。但是要真让少夫人将银子给了老李头,甚至将银子也直接给了别的人,那这出戏就真的唱完了,夫人的计划也就白费了。
钱管事避开老李头朝自己投来的冷沉目光,再次开口,“少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姜晚棠蹙眉,没有要挪步的意思。
“有什么话,你便在这里说。”
钱管事见此,只能走到姜晚棠身边,硬着头皮低声道:“少夫人,这笔银子侯府不能借。”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老李头耳背听不清楚,但在这个时候阻止姜晚棠要做的事情,他大概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
他还没发作,姜晚棠就先沉了脸,“李老前辈是老侯爷的老部下,是与老侯爷出生入死之人,而今他已年迈,又身有残疾,家中更有病重孙儿,万般无奈之下才求到侯府,难不成我们要袖手旁观?岂非太过冷漠无情?”
姜晚棠的声音正常,老李头听了个一清二楚,看着姜晚棠的眼神更添几分复杂。
钱管事更加急了,“您有所不知,侯府每月都会给这些老部下一笔银子,以供他们吃用所需,这个月的银子早早就给了,侯府对他们已然仁至义尽了。眼下再支银子给他,只怕不合规矩。”
老侯爷是重情义之人,他当年许下承诺,会对经济有困难的老部下伸出援手,出资供养他们的子孙后代,不会让他们无所依傍。一时在京中传为了一段佳话,人人都赞老侯爷义薄云天,重情重义。
但供养也要有个度,若对方上门一回就给一回,侯府多大的家底也不够搬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