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棠的眉头蹙得能夹死苍蝇,她冷声训斥,“规矩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他既然开了口,我们如何能坐视不理?”
钱管事干笑两声,“少夫人您不是给他介绍了神医吗?侯府也答应了负担医药费,自然无需再为此事担心。”
“除了医药费,他们祖孙二人难道就不吃不穿不用了?家中有一个病人需要的花销绝非小数,尤其是常年卧病之人,更少不得花银子。我们偌大一个侯府,莫不是连区区三十两都拿不出来?”
钱管事被她的话反问得噎住,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少夫人,这并非三十两的事,而是……”
“而是什么?”
钱管事见姜晚棠态度强硬,只能改了口,“小的也是担心他被骗了去,若他再把这银子拿去寻那清和大师求什么神药,岂不是白费了少夫人的一番好意?”
姜晚棠似是觉得他所言有几分道理,看向老李头,“老前辈,我有言在先,这三十两是为令孙调理身体所用,不可用在那清和大师身上。”
老李头的目光方才一直落在钱管事身上,此刻听得姜晚棠的问话,冷哼一声,“我虽然年老,但还不糊涂!有少夫人推荐的神医能治好远儿,还去寻那大师做什么!”
言外之意,让钱管事别没事找事!
姜晚棠听得出他的意思,笑道:“这一点老前辈尽可放心,那位神医的医术绝不会叫您失望。落英,去账房支银子。”
钱管事:……
他硬着头皮再次阻止,“少夫人,不可啊。”
姜晚棠再次转头看他,眼神中已经有些不悦,钱管事索性豁出去了。
“您有所不知,这十几年来,侯府一直每月给他们月例银子,这的确是老侯爷的遗愿,这笔银子侯府出了也无可厚非。
但这些人却越来越贪得无厌。除了每月该得的份例,总是找些有的没的由头到侯府要银子。您瞧着吧,今日您给了老李……李老前辈三十两,其他人得了讯,定然也会纷纷上门讨要银子,不然就要指责侯府行事不公,厚此薄彼。
一家三十两,十家就是三百两,二十几家算下来也是不小的数目,侯府虽家底丰厚,但也禁不住这般掏空啊!还请少夫人三思。”
如今,钱管事也不在乎夫人是否要算计少夫人了,只想赶紧阻止少夫人拿银子。
若真的让少夫人把这些钱财都给了那些人,那他这个管事怕是也要做到头了!
姜晚棠对此并不意外,她的人早就打探到了这些消息。
侯府每月不仅要给他们每户一笔固定的月银,还要应付他们隔三差五的上门讨要。
尤其是见着老李头上门讨了银子后,其他人立马有样学样。
正是因此,侯府视老李头如洪水猛兽一般,十分不待见。
姜晚棠的眉头蹙起,直接反问,“其他人家也有病重的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