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眼帘低垂,不动声色的试探:“不知贵人师从哪位名医?您身子弱,为王爷治病实在太过劳神。若能求得尊师出手,那便好了。”
宋澜心头升起一丝警惕,面上仍是淡淡的,倦怠的闭着眼睛,懒洋洋回答。
“我没师父,都是自己看医书琢磨的。”
一声黯然长叹,幽幽地道,“母亲说琴棋书画都是勾栏女子学来魅惑男人的,只叫我用心学好女红。
但我自幼体弱多病,许多姑娘家的病症不便由男子诊治,我不得已只好偷学认字,叫人买了医书自个儿看。
这些年下来,磕磕绊绊的,倒也把小命保住了。
我从没给旁人看过病,昨日实是事态紧急,否则我绝不敢冒犯王爷。”
春红连连皱眉:“用心学女红是好的,但琴棋书画乃风雅怡情之事,宋夫人此言未免有失偏颇。”
宋澜极快的勾了下唇角,浅笑透着一股子无奈的苦楚。
春红安慰道:“只要贵人治好王爷,定能名扬天下,世间无人不知东黎出了位女神医。”
宋澜霍的睁开眼,认真的凝住春红:“我不求名扬天下,只求此事惟我等知晓,不叫外人得知。”
春红诧异:“治好王爷可是大功,贵人这是?”
宋澜复又闭上眼睛,嗓音清淡,听不出情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春红皱了皱眉,心头打了个滚,表情倏地凝重。
服侍宋澜泡完澡,送她回栖云苑后,春红立即去见秦王,将宋澜的话一字不漏的禀告。
梁高眉头挑得老高,一脸赞许:“不贪功,倒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
秦王掩在白绸下的眉头细微一蹙。
梁高兀自碎碎念:“听说宋夫人是继母,难怪周少夫人出身书香门第,为人处世却毫无章法,原来是宋夫人有意将嫡女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