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成亲后,身为元配嫡妻,私底下叫一声“晏郎”“阿州”显得亲昵,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谨守规矩的。
黎晏州不想守规矩。
反正他一个“将死之人”,又不住在宫里,他就缩在卧云庄哪儿也不去,碍不着谁的眼。
“除了狗子,你想怎么叫都行。”
夏澜低着头想了想,发现以她西红柿十年老书虫的阅历来看,在礼法比天大的时代,她和黎晏州之间的阶级距离,俨然是巅峰到谷底。
他敢让她光明正大出现在太后面前,不知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夏澜心尖一颤,仿佛暖融融的温泉水氤氲进胸腔,柔柔润润的软了,化了。
变成黎晏州的林腾,改变的不只是相貌。
他在努力改正缺点,方方面面的完善自己,向她心目中的灵魂伴侣无限接近。
这个男人,真是爱极了她。
夏澜侧过头在男人颊畔蜻蜓点水的贴了一下,然后额头抵着他的脸颊,闭着眼睛享受脉脉温情。
不料男人却是一怔,反应过来刚才颊畔的温软触感是什么之后,当即发了狂,掰过少女的脸,凶悍的贴了上去。
……
夏澜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渴水的鱼,快憋死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男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抵着额头粗沉的喘。
“澜澜,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
黎晏州内心涌起深浓的无力感,恨自己成了一个废物,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遇见她,还要连累她。
夏澜拉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脸上,带领他的指尖一点一点抚过每一分每一寸。
“现在知道了吗?”
男人摇头,颓丧叹息:“这双手太迟钝了,提不动枪,握不住笔,除了吃饭一无是处。”
夏澜心疼的不行,绷着小脸,眼睛瞪得大大的,拉着他的手一遍遍摩挲自己的脸。
“摸一遍记不住,那就摸十遍一百遍,总会记住的。最晚也不过是等到我治好你,你总会看到我长什么样。”
夏澜喉头有些发梗,怕惹黎晏州愈发伤怀,于是扯起一丝强笑:“就是我长得跟你没法比,你说不定要嫌我丑。”
黎晏州失笑:“若你真是无盐女,那我就一直瞎着。如此你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我也深信不疑。”
夏澜也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倚在黎晏州怀里,趁机用异能为他治疗。
治愈异能无需借助外力,针灸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黎晏州自己都没察觉到夏澜在暗中为他治疗,还当是与心爱的女孩在温泉中深情相拥,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舒坦。
泡了一炷香,夏澜就喊春红过来扶黎晏州上岸,将他送去交给梁溪照看。
黎晏州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情到浓时突然分开,这谁受得了?
虽然他现在不行,但盖着锦被纯聊天也是好的啊!
男人满满的哀怨,一整晚翻来覆去烙大饼似的,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又是各种令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画面。
清晨醒来,黎晏州觉得有些不对劲。
梁溪上前服侍他更衣,发现衣服脏了些许。
梁溪找出干净的中衣,语气微带埋怨:“王爷起夜怎么不叫属下?”
黎晏州的脸刷的爆红,连耳根脖颈都红的几欲滴血。
“多嘴!出去!”
梁溪一愣,不知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主子。
张嘴正要问,就听自家王爷恼羞成怒的呵斥:“滚!”
梁溪心口一哆嗦,麻溜的滚了。
滚到门外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不像便溺,倒像是……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