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大喜,险些控制不住叫起来。
自家主子自从重伤残废之后,早已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如今有了世俗欲念,可见这伤是的的确确大有好转,痊愈指日可待。
梁溪开心的团团转,抓耳挠腮急欲找春红分享这个好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主子喊他,忙颠儿颠儿的跑进去。
黎晏州已经里里外外全部穿戴整齐,脸上红潮浅浅尚未完全退去。
梁溪装的无事发生,推他去梳洗。
“王爷,早膳还是去枕云堂用么?”
“嗯。”
主仆俩一路无话,到枕云堂时,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但夏澜还没回来。
黎晏州心底有种强烈的无法言说的焦灼渴盼,同时又有着些许浅淡的自责。
两辈子的爱,哪能真正做到顺其自然,没有半点强求的心?
所以他只能不遗余力的勾她,引她,装柔弱让她心疼,以此来博得更多的关注。
有点卑鄙,但管用就行。
从朝阳初升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枕云堂前的小径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黎晏州坐不住了,叫梁溪推他去汤池。
哪知到了汤池一看,压根没人。
叫来暗卫一问,才知道天刚蒙蒙亮人就已经离开汤池,下山去了。
黎晏州宛如一只鼓胀的气球被扎了一针,噗嗤一下泄气了。
饭也没胃口吃,棋也没心情下,枯坐在牡丹花海前,怔怔出神。
宛如一尊望妻石。
梁溪想劝慰几句,然而看看黎晏州的表情,又讪讪的将话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老房子着火,没法救。
且烧着吧!
此时此刻,夏澜正和蒋惜梅逛街吃早餐。
她吃一碗馄饨一个包子,蒋惜梅吃三碗馄饨八个包子,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蒋惜梅抹了把嘴,眯着眸子舒服的直吁气。
“终于吃饱了!澜儿,你都不知道我过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蒋惜梅眼泛泪花,拉着夏澜哭诉,“书生吃的还没个小猫崽子多,我怕吓着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饿的实在受不住了,就趁着天黑出去下馆子。”
“澜儿你看,我都瘦了!”
夏澜差点笑喷:“那不都是为了爱情么!”
蒋惜梅哭丧着脸,撇着嘴无比委屈:“可是爱情让我吃不饱饭,我已经饿的没力气追求爱情了。”
夏澜笑喷:“你这才饿几天?王宝钏挖十八年野菜,不也过来了?”
蒋惜梅怔了怔,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王宝钏才享十八天福就死了啊!”
夏澜眼角余光瞄着她的表情,暗暗挑眉。
呦,恋爱脑姐妹要长清醒脑子了?
蒋惜梅忽然一拍小方桌,怒道:“去他爹的爱情,爱情在馄饨面前一文不值!老娘要吃饭!吃饱饭!”
说着转脸冲馄饨摊主大喊,“掌柜的,再给我来两碗馄饨!”
夏澜默默地伸出右手,给她点了个赞。
她属实做梦也没想到,打败恋爱脑的竟然是一顿饱饭。
邻座忽然传来噗嗤一笑,继而是一阵哈哈哈哈伴随着拍腿跺脚的声音。
蒋惜梅回头一看,是个男人,穿一身骚包的粉衣,头戴金冠,背对她们这桌,手里攥着一把折扇,笑的前仰后合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