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林眠就去找顾代曼,虽然看她的样子并不想追究孙晓芳的责任,可该洗刷的名声,终究还是要洗刷的。
顾代曼正在洗漱,林眠坐在她房间里等她,发现似乎房间里另一张床上并没有有人睡过的痕迹。
顾代曼涂着雪花膏进来了,“昨晚孙晓芳没有回来,看样子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她指着床头的书桌,本该放满杂物的桌面此时干净如新。
“昨儿我们还没做个了断,今天我会和她说清楚的。”顾代曼整理好衣服,拿上簸箕往田垄走去。
冬天后,村里人对她们这批知青就再也没有优待了,所有人都被分配到地里干些辛苦的活儿。
此时立春已至,正是播种早稻的季节。农民们从早到晚脚都泡在泥水,虽不至溃烂,但谁知道这水里有多少寄生虫。这是林眠买的胶鞋就排上了用场,至少她的小腿没有在水里泡得皱巴巴的。
本来林眠,顾代曼,孙晓芳三人负责一块地的播种,可她们去了集体统一领稻苗的地方,才发现换了一个新的搭档。
“原来和我们一起的孙晓芳呢?”顾代曼问。
那人哗哗地翻着记名表,头也不抬地回道,“她转去看仓库了,这里的活儿从今天起就由你们三个负责。”
见那人没有想告诉她们孙晓芳为什么突然转组的意思,林眠拉着顾代曼走了。
“看仓库那么清闲的工作,许多本地人都做不上呢,孙晓芳怎么突然就可以调动工作了。”顾代曼愤愤道,她今天本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孙晓芳解决谣言的,现在倒有一种一鼓作气再而衰的挫败感。
“算了,改天再说也是一样的。”林眠安慰道,其实她也好奇。
新分来的小姑娘和林眠这个身体的年龄差不多大,本是最活泼灿烂的年纪,性格却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谈话,不发一言。
可林眠想错了,孙晓芳好似故意躲着她们一般,一连好几天,她们都没再遇到孙晓芳。
为了不坐以待毙,平息村里的流言,她们还约着张勇军一起去找了邻村那个鳏夫。那人四十来岁,就是个癞皮,常年酗酒。以前全家都靠媳妇一人做工养着,老婆死后也从没下地劳作,一直在村里蹭吃蹭喝,四处闲逛。
看着那人嬉皮笑脸的表情,言语上还在调戏顾代曼,林眠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气得跳了跳,嘱咐张勇军将这个无赖的手绑住,自己则去拿东西。
那无赖看到他们真的要动手,顿时慌了,想要挣脱逃跑。可他常年酗酒的身体哪是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小伙的对手,被反剪跪在地上后,他开始慌了,涕泪横流地求饶了起来。
“别打我,别打我,我全招了。不久前有个女知青来找我,递给我一张帕子,说只要我答应配合她,这帕子的主人就可以嫁给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的啊。各位知青同志,就放了我吧。”
没等他说完,林眠一脸嫌弃地把一块抹布塞到他嘴里,“闭嘴,给我看好了。”
林眠将一黄符纸贴在那无赖的衣服上,手持一把木剑,大喝一声,喷了一口水在上面。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突然睁眼,将木剑刺向黄纸,黄纸此时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无赖以及知青二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眠的动作,气氛沉寂了一会儿,无赖突然奋力挣扎了起来,仿佛刚才恶梦中醒来。
林眠拿剑指着他的头,“想不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给你拿下抹布,你可千万不许大声尖叫哦。”
看着林眠嘴边若有若无的微笑,无赖拼命地点着头,似是看到了恶魔般的慌张。
林眠见他还算听话,拿出了塞在他口里的抹布,他结结巴巴的说,“大仙,大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顶撞了您的朋友,小人愚昧啊。”
林眠故作玄虚道,“你最近可有感到头晕目眩,身体沉重,恶心吃不下饭的症状,特别是造谣后格外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