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有皱眉”,简直“眉飞色舞”了。
听者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欢迎之至”乍听上去,还以为你莫将军对“法兰西帝国做出撤出整个越南欢迎之至”呢
不过,无人出声。
阿尔诺将军本来想说点儿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向中国人投降了,则善娘不论作何要求,都不干自己的事情了自己即没有能力履约,也没有能力违约,“法兰西帝国”践诺与否,还真只是莫雷尔将军一个人的事情了。
“我相信莫将军千金一诺”善娘将手一让,“既如此,就请上路吧”
并不能一出司令部就“上路”,还得先替莫雷尔将军小小装扮一番。
善娘要莫将军脱下军装,换上本地百姓的衣服,还有将须、发尽皆剃光。
“换装”是理所当然的,剃掉胡子,莫雷尔也能够接受毕竟,他的须发是红褐色的,于思满面,太扎眼了;可是,连头发也要剃光不由就大为踌躇了。
到了山西、升龙之后,我莫将军就是远东第一军余部的最高指挥官了,以光头的造型示于全军,介个,介个
但善娘非常坚持,莫雷尔无奈,正准备屈服,阮景祥看不过去了,说算了,头发就不必剃了,包上“缠头”,掖好鬓角,再扣上斗笠,也就差不多了。
善娘抿嘴儿一笑,“好吧,既如此,这个头发就暂且留着吧”
莫雷尔这才晓得,原来善娘是故意为难他来着不用说,自然是对之前的“误会”的报复啦。
他并不生气,心里头反倒痒痒的小娘皮现在由得你捉弄老子,等到了地儿,便轮到老子拾掇你了你要剃光老子的头发嘿嘿老子要剥光你的衣裳然后,拿老子的“大枪”哦,差点儿忘了,要先将介小娘皮的手脚绑了起来不然野性难驯啊哈哈哈哈
莫雷尔身材高大,能够找到的最宽大的老百姓的衣服,也小了不止一个号,穿在身上,绷的紧紧的,十分可笑,不过,再披上件蓑衣,大致也能够遮掩过去了当然,不能凑近了看。
靴子自然也不能穿,得换上草鞋。
善娘又用某种颜料一类的东西,在莫雷尔脸上涂抹了一番,完工后,揽镜一照,莫将军的面色,已同当地男子一般的又黄又黑了。
“化妆”的时候,玉手柔嫩,香泽微闻,丰满的胸脯在眼前晃来晃去,莫雷尔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了,手都不由自主的抬了一抬,不过,好歹晓得此时不可自寻死路,到底还是忍住了。
都拾掇妥了,莫将军透一口气,问咱们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啊
水路。
呃河面上可是有四条“炮艇”啊,虎视眈眈的,这个咱们能避的开它们吗
没问题。
明江大小支流甚众,左育一带,河汊纵横,阮、善、莫三人,在一个小河湾下船阮景祥说的不错,果然是“有人接应”的;七拐八拐之后,终于驶入了明江的主河道。
支、干的交汇处,芦苇、树木丛生许多大树,都是直接生在水里的;不熟悉这一带地理的人,打主河道中央看过来,未必就晓得这里还有一个河口呢。
向右亦即向北看去,烟雨迷蒙之中,“炮舰”的身影已变得很小了,而且,仅最靠南的一条隐约可辨轮廓,其余三条,都已看不见了。
船顺流而下,很快,视野之中,唯一的一条“炮舰”也消失不见了。
站在船头的善娘,笑着向船舱喊道,“里边儿的那位已经安全啦可以出来透透气儿啦”
莫雷尔大喜船小,船舱十分逼仄,而他身材高大,端坐之时,上身甚至不能完全挺直,早已气闷的紧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安全”二字。
莫雷尔钻出船舱,直起身来,大大的透了口气,“安全啦”
“是”善娘说道,“咱们现已在左育的南缘了请将军往北看,还能不能看的到炮舰”
“看不到看不到了哈哈哈哈”
“是吧行了,北边儿没啥好看的了,请将军往南边儿看吧”
“南边儿有什么呀”
“看见那座山了吗哦,请将军走上两步,看的清楚些”
“看见了有什么特别吗”
“那座山的名字,叫做杀胡山。”
“杀胡啥意思啊”
话音未落,莫雷尔只觉背心一凉,一低头,只见鲜血飞溅之中,雪亮的刀尖已从心口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