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阮景祥沉声说道,“我是瞒了你不然的话,我怕你未必肯去找那个姓武的道士。”
顿一顿,“这件事情,确是我对不住你可是,若说我有任何不利于你的心思天打雷劈我想害你莫说旁人,就是你自己也未必能相信吧”
善娘目光闪烁,半响,轻轻的“哼”了一声。
“当初我是这样想的”阮景祥说道,“谋弑自然是大罪,可是,咱们在法兰西帝国庇护之下,中国人也好、越南人也好,孰奈我何待法兰西帝国将整个越南都变成了保护国,咱们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顿一顿,“当初,哪个能想的到,局面竟能坏到今天这个地步”
善娘又轻轻的“哼”了一声。
“另外,”阮景祥说道,“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这个天下,唯有德者能居之而翼宗是昏君桀纣之君谋他的弑,是替天行道我也好,你也好,都不必有什么负疚的”
嗣德王庙号“翼宗”;而“皇天无亲,唯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这句话,阮景祥之前就同善娘说过、譬解过,此时倒也不必再解释一遍。
“哟”善娘冷笑,“大道理还不少嘛果然是读过书的人”
阮景祥微微苦笑,“大道理小道理的,不紧要这件事情,确是我瞒了你,利用了你这一层,我并没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
顿一顿,叹口气,“你就是因此对我寒了心走去同中国人做了一路”
善娘目光一跳,偏过头,斜睨着阮景祥,“怪聪明的嘛你怎么晓得我走去同中国人做了一路”
“春水社在端雄,势力深厚,”阮景祥缓缓说道,“大几百号的中国兵潜入端雄,怎么就一无所觉又不是只来了几个兵”
顿一顿,“还有,撤出山西的那支中国兵,躲的再好,也还是在春水社的地头上,怎么也一无所觉那可就不止大几百号了那是大几千号啊”
善娘轻声一笑,“你倒是比法国人会想事儿还有吗”
“有”阮景祥说道,“据春水社的情报,太原的轩军,一直是两千五百人不想人家一下子来了大一万的人你对法国人的解释,是太原非春水社势力之所及哼,这个话,也只好糊弄糊弄法国人罢了”
微微一顿,“春水社在太原,确实没有分舵,可是,细作并不算少吧中国人不可能一一甄别吧多出来五、六千的轩军,难道真的一无所觉嗯,五、六千说少了,也可能是七、八千我看,那两千多穿号服的,十有,也是轩军扮的”
“你既已起疑怎么不向法国人报告呢”
阮景祥怒道,“报告那不就把你卖了吗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情你是我义妹”
善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过了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确是因为赤灶丸的事情对你寒了心;而且,寒心的事情,不止一件不过,就不是对你,而是对法国人了哦,不是莫雷尔这件事我说的事情,要早的多待会儿再说吧”
顿一顿,“不过,我并非立即就走去同中国人做了一路我就想走过去,也得有路子可走、也得走得通啊”
再一顿,“直到打山西的时候,郑功和过来找我。”
阮景祥目光一跳,冷笑,“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您这儿还有一位义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