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笙绷着小脸,不吭声。
是不是最喜欢她,她心里有数。
那个男人一直在报复她,她知道,除此之外,就是往死里折腾她。
肚子饿,顾一笙也没打算跟程安雅碰面。
她缩在车里不出去,打算等她走了再说。
可程安雅看了看这边,放开厉南城,自己过来了。
车门没锁,她轻易的拉开,看到后车座上如小猫一样坐着的女人,程安雅眼里闪过一道冷色,但转眸又逝,笑得很是自然:“我就知道顾秘书也在。”
转头跟厉南城说:“你们都是刚刚加完班,没吃饭的吧!南城,这样吧,反正我刚才也没吃饱,再陪你们一次。还有顾秘书,这一年照顾你也挺尽心的,我身为未婚妻,也早该谢谢她了,这顿饭,我来请。”
胸膛里有一股气撑着。
吐出不来,又不想咽下去。
是照顾得挺尽心,床上床下的照顾着,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
放别的女人,早就扑上来挠她的脸,但程安雅没有,她受不了,也得受。
她笑盈盈站在车前,拉着车门,跟顾一笙像是多年的好姐妹一样,在等着她下车。
这是一出阳谋计,顾一笙躲不开,得应。
高宇转过了头,没敢看两人,心中略有担忧。
车外,程山海眉眼深沉的站着,瞧着车门打开的方向,笑意也有,但神色不大好:“安雅。”
他程家的女儿,还没有必要请一个破落户吃饭。
自降身段,完全没必要。
厉南城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整个身体,如青松一般站得笔直。
幽深,挺拔,挑不出错。
他眉眼带着漠然看着这一幕,不出声,也不阻止。
酒楼的灯光泄过来,将几个人的身影尽数拢了进去,他背光而已,漠然的眉眼,便显得越发朦胧,看不分明。
“爸,刚刚南城没空,我挺遗憾的,这会儿意外又遇上了,我肯定是想跟南城多待会儿的。”
程安雅冲着程山海说,顾一笙眉眼暗淡了下去,有父亲娇惯的女儿,是幸福的。
她也有过,但现在……她已经孤身一人。
身周的气压忽然像是沉了下去,一缕清凉的视线看过,厉南城道:“想多待会儿,那就进去吧!”
他转身,带头往里走,酒楼的服务生忙不迭的开门迎他。
男人背光的身形凉浸浸的,步子不紧不慢,程安雅却打了个哆嗦,适可而止。
视线掠过车里的女人,目中闪过不加掩饰的轻蔑,转身追着男人过去,顾一笙从车里出来。
眼神看出去的时候,跟刚刚那个男人的背影一样,同样凉浸浸的。
“顾秘书。”
高宇喊了她一声,欲言又止,顾一笙懂他的意思。
视线转向程山海:“程叔,好久不见。”
顾父还活着的时候,程山海也是顾家的座上客,与顾父之间的关系,也是,莫逆之交。
可顾父一死,顾家落败,程山海避之不及,平时偶尔见她一回,也像是跟见了垃圾似的,既无视,又高高在上。
商人秉性,由此可见一斑。
“哦!是顾秘书啊!你在车里,怎么一直不下来?”程山海装聋作哑,顾一笙目光沉静,偏要拆穿,笑着说,“程叔以前可是喊我一声好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