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槐这才真的放心,至少从贾环的背影中,可以看出他没有勉强自己。
说起这段时日,贾环除了偶尔前往李府之外,几乎足不出户,全身心扑在解题文章上。
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味。
如今趁着赵国基的生辰外出放松一二,其一是尽晚辈的孝心,同时也需要劳逸结合。
因此心里没有什么负担,整个人也没有显出一丝的不情愿。
出了门,特地前往市集挑选了几样上乘的营养品,又精心选购了几套衣裳,作为贺礼。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贾环携礼来到赵国基家中。
赵国基一见到他,心头猛地一热,眼眶瞬间湿润,差点儿就落泪了。
赵国基一见到他,心头猛地一热,眼眶竟不由自主地泛红,几欲落泪。
“三爷,您……您怎么来了?”他的说话声音略带哽咽,对于贾环的到来显得异常激动。
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瞪着自己的儿子,怒气冲冲骂道:“莫非是你多嘴多舌,偷摸着去告知了三爷?我平日里千叮咛万嘱咐,教你莫要打搅三爷,莫要让俗事扰了三爷的读书,你竟将我的话当作了耳边风!你有几个脑袋够我敲打的?我看你是皮痒难耐,讨打不成?”
赵国基越说越气,脸色铁青,眉头紧锁,嘴角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说到最后,仍是觉得不够解气。
于是他索性一把抄起门边的棍子,即将来上一场父慈子孝的教育。
赵槐见状,面色微微发白,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爹手中的木棍。
想到往昔的教训,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但见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急忙辩解道:“爹,您……您这是要做甚?此事您可不能怪罪于我啊,是您老人家时常念叨着三爷,说什么若是生辰之时三爷能来便好了。若非儿子我听见您这般嘀咕,又怎会私自去找三爷提及此事呢?说到底这件事要怪只能怪您自己”
赵国基闻言,怒气更盛,喝道:“你还敢狡辩?看来今日若不教训你一番,你都要分不清谁是老子了……”
说话间,他手中的棍子已然高高举起,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关键时刻,贾环站了出来,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劝道:“舅舅,是我自己要来的,与表哥无关。况且我早就想出来走走了,正好趁此机会来给舅舅贺寿,这也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应该做的事情。”
贾环此话情真意切,赵国基听后动容不已,一时间也忘记了教训儿子。
赵槐轻拍胸口,终于是松了口气。
赵国基仍有些担忧,皱眉道:“可是……”
贾环轻轻摇头,笑道:“无妨。出来一趟,倒也不至于会影响我的学业。”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和自信,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信服。
于是在贾环的劝说下,赵国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棍子,暂时放过了自己的儿子。
随后,他朝贾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道:“三爷,快快里面请!”
贾环轻轻点头,却并未即刻步入屋内,而是温文尔雅地解释道:“眼下也无外人在,舅舅只需将我视作寻常外甥即可,无需行那繁琐冗长的礼节。虽说我是个读书人,整日沉浸在圣贤书的世界里,但也绝非那种只知书本、不通世故的迂腐之人。”
赵国基闻言,神色惊慌,连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呢?礼数岂能轻易废弃?更何况三爷您现在已是解元老爷身份,岂能与我们这等卑微奴仆挂上关系?”
贾环淡然一笑,语带真诚道:“无论外甥什么身份,又或者身居何种高位,我与舅舅之间的血缘关系都是无法割舍的。而且我大唐立国以来,一向以孝治天下,难道因为我中了举人,就要我忘记自己的亲人吗?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舅舅,你们也不要感到有任何压力,我作为外甥,今日前来是真心实意,绝非虚情假意,做样子而已。”
其言辞情真意切,毫无弄虚作假的可能。
赵国基听后,霎时心头一暖,眼眶随之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