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院可非战场,太子殿下话才出口,就要被打脸喽。
阿荷就着油香吃罢了粥,再洗了把脸,便准备要睡了。
月光融融,哇声一片,因为住在最里面一间,旁边就是丫头们出恭的茅房,又热又闷,还时不时的月馊味儿传进来,阿荷便把窗子开了半扇,这才上床睡了。
姑娘们多的地方么,自然事儿多。
隔壁的牛素真和王秀卿等人一直叽叽呱呱的隔墙聊着天,直到舍馆的大娘说了好多遍姑娘们不要再吵啦,睡吧睡吧,大家才心有不甘的闭了嘴。
睡到半夜时,阿荷便听到隔壁啊的一声尖叫,家里三个弟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阿荷从小操心他们操心惯了,还以为是那个弟弟掉到了床底下,猛的一下就翻坐了起来。
紧接着,她便看到有个人影从窗子跃了进来。
住在校舍,并且未关窗子,方才弟弟们还曾来过。
所有这一切记忆,几乎是于一瞬间涌入阿荷脑海中的。
“大哥二哥芷堂舅还是康舅”阿荷气急败坏的问道“都说了我在女院里会过的很好的,你们这三更半夜的闹来闹去,这是作什么呀这是”
“有男人,我方才分明看到两三个男人。”就在隔壁,是牛素真的声音,正在大喊大叫。
女院的校舍进了男人,这还了得
舍馆的看门大娘顿时一阵狂敲锣,姑娘们全都起来了,点火的点火,掌灯的掌灯,而守在外围的侍卫们,也于一瞬间冲了进来。
阿荷都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呢,打开窗子遥遥看着两边皆是包围过来的火把,一把就将个子高高的男人搡到了自己床上“你这会要出去,保准得被人抓到,赶紧躲起来的好。”
转眼,侍卫们已经到了窗外,山正洪莲带着女夫子们也全都进了校舍。
就在隔壁,牛素真正在说着“不止一个,至少三个男人,进了我的校舍,又溜出去了,也不知去了何处。山正,您可得查,这些男人肯定是陈以荷带来的,只有她们相府才有那么多成年了,又还没成亲的色狼,色胚们。”
郭娴冷冷提醒道“牛姑娘,注意你的言辞,人都还未搜到,怎的就能往陈以荷身上怪罪”
但是,从最里面一间搜起,侍卫们这就准备要进来搜人了。
朱玄林竖着耳朵,听到敲门声时,也是一惊,连忙将被窝裹的紧紧的,连头都给闷起来了。
“陈以荷,你可睡下了”洪莲亲自敲门,在外头问道。
阿荷看了眼窗外,眼看侍卫们已经围拢过来了,她此时还不知道偷偷来看自己的究竟是哥哥还是舅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连忙跳到床上,放下床帐又扯了些被子出来,只露了半边脸出来,哇的就是一声吐“山正,我有些不舒服。”
洪莲敲了几把门,见她不开,随即给身后侍卫一个眼色,示意侍卫来撞门。
她也知道的,陈家哥哥多,舅舅多,或者是那一个溜进来看陈以荷,哼哼,这要给捉住了,她陈以荷就得给正大光明的叫皇家退婚了,多好。
两个侍卫上前,砰的一声,洪莲率着女夫子,并牛素真等人,直接撞开门就进来了。
一张窄窄的床,帘子半遮,而陈以荷半张苍白的小脸儿露在外头,满额头的汗,见人进来,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陈以荷,你这屋子里再没别人吧”洪莲问道。
牛素真直接指着她的床帐道“哼,说不定男人就藏在床上,我都闻见臭男人的汗味儿啦。”
洪莲瞪了牛素真一眼,道“你们皆是女子,我让素真和宝君看着,你自己穿上衣服,出门,然后我们要搜捕你的卧室,可否”
阿荷艰难的点头,应了声好。
于是,洪莲和郭娴等人全退出去了,就只留下一个冯宝君,一个牛素真,俩人就站在床沿上,要等阿荷穿衣服。
炎热的夏季,窄窄一点小床,少女的体香被无限放大,她丰满而圆翘的臀,几乎就要挨到他的身体。朱玄林嗓音一粗,喉结一紧,于是立刻就扬起了头。
像他这样二十多岁,又还不曾经过男女之事的男子,便是轻劝碰触,都很有可能一泄千里。
“牛姐姐,真有男人夜闯了你的香闺”阿荷说着,索性放下帘子,整个人都隐入了帘帐之中。”
“你以为了,今儿要叫我捉住,必不能轻饶了他。”牛素真说着,也引燃了阿荷桌子上的灯盏,灯盏的对面就是铜镜,铜镜反射了光,瞬时之间,满屋亮堂。
阿荷坐在床帐之中,本就只穿着中衣,此时假作穿衣之势,瞧着被窝里鼓鼓囊囊的,手伸到被窝里男人胳膊的位置,隔着薄薄的被子,狠命的就是一把扭。
被子里的朱玄林痛到所有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忽得,只觉得耳朵一热,居然是陈以荷撩了一点被子,就在他的耳边悄声说话,红唇微濡,话说的又凶又吓人“三舅,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们再半夜不管不顾跑来闹我,我就告诉外公,叫他拿蘸了水的藤条抽你。”
回过头去,她大声的对牛素真说“可不是嘛,要真有人夜闯你的校舍,咱们肯定不能轻饶了他。”
虽说嘴里说的轻松,磨磨蹭蹭穿着衣服,阿荷心中却在叫苦。
她这些舅舅们,但凡出动,必定成双,按身高来猜测,这个当时芷堂舅舅,那么康舅舅或者宣堂舅舅肯定就在外面,但为甚到了此刻,最危机的关头,还没有人来打掩护了
真要叫人捉住她床上藏着舅舅,外人不知道他们是打小儿的疼她,肯定会乱传乱说的。
想到这里,阿荷气的,隔着被窝又狠掐了一把,疼到被子里的朱玄林这一回,不止胡子,眉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