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一脸惋惜:“那时,哀家不知怎就想到了,镇北侯嫡长女同哀家那重孙,隆郡王府世子齐知平年岁相当,只可惜……”
可惜,镇北侯是立过功勋的勋贵,在保皇党一派名望很高,还握了兵权,也不是能随意拿捏或是拉拢的。
她略带试探地赞了沈大姑娘一句“好教养”,事后镇北侯府也没递牌进宫,向她谢恩……避讳的态度,表达得十分明确。
也只能绝了这心思。
如非必要,她是不愿得罪保皇党的。
保皇党不参与党争,效忠的只有皇帝,不管将来这大周朝是谁当了权,都需要保皇党稳固皇权……她和齐晟相斗,若是斗赢了,也是需要保皇党来保障她的利益。
如果连保皇党都牵进了党派之争,那么朝中人人争权,谁来保障皇帝的利益,谁来护卫社稷的安稳?
只是,镇北侯府自齐雍进京后,便也有些不安分了。
之前还能利用武宁侯府的亲事牵制他一二,哪知他们家办了一场庆贺宴,婚事就退干净了……
得知皇上要钦点沈岐教导三皇子骑射,她与显国公府透了消息。
至于结果……
年姑姑没说话了,按照显国公府那边的辈分,太后娘娘是隆郡王妃的姑母,按照宗室这边的辈分,还是隆郡王世子的曾祖母。
“好一个威容昭曜,雍和粹纯,”太后娘娘浑浊的双眼浮现了一抹锐利,连嗓音也凌厉了一些,“齐雍为了拉拢镇北侯府,当真是用心良苦。”
从前齐雍羽翼不丰时,她还能在齐雍的婚事上动些手脚,但是齐雍常年征战在外,对婚姻大事百般推托,皇帝和皇后又挡着,她是没有插手的机会。
现在有机会了,她却已经没法插手了。
年姑姑连忙退身,恭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了。
太后娘娘毕竟久经风浪,很快就冷静下来:“要想办法把齐雍支出京中,他留在京里,始终碍手碍脚的。”
这些年来,皇帝借着都察院逐步加强了对六部的掌控,她对朝堂的掌控,也在慢慢减弱。
两年前,齐雍镇守萧关时,因粮草出了问题,导致齐雍和十万将士困守萧关,险些全军覆没,若齐雍死了倒也罢,这一局她稳占上风,皇帝没了齐雍的支持,只能任由她来拿捏。
偏齐雍在那种绝境之中,还能逆风翻盘……这也给了皇帝,借机打击太后党的时机,大量的太后党,被齐雍以通敌叛国,贪墨军饷等各种罪名清除。
如今她能倚仗的,便只有显国公府背后的左军衙门……不论在后宫,还是前朝,都受到了皇帝和齐王的掣肘。
现在齐雍拉拢了镇北侯,相当于拉拢了镇北侯背后的势力,这是一股足以与显国公府相抗的势力。
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
……
沈昭嬑出宫时,在宫门口碰到了齐雍。
车帘掀起,沈昭嬑朝后看去,看到齐雍一身玄色的毛氅,靠在马车里假寐,这么冷的天,他连车帘都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