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快,也快不出来,咱们就靠着两条腿,怎么办?”苏熠辉说道。
“那就走!”柴徵等不及的往外跑去。
两人在大路上走着,偶尔有往来的马车经过,几次柴徵想要拦下,都被人挥着皮鞭给赶开了,谁愿意带两个叫花子?
苏熠辉慢慢吞吞地走着,几次都被柴徵嫌弃,苏熠辉说:“就凭咱们俩跑,每天七八十里也没用啊!我们已经在山里多少天了?完颜兀著早就该过燕京。”
说话的时候,他们身后烟尘黄土滚滚而来,嘴里喊着:“八百里加急!”
苏熠辉骂了一声,眼睛陡然一亮,跟着亮出的是手里疾驰接连出去的三把飞刀。
柴徵还在反应要靠边,只见刚刚贴着他们马蹄飞奔而去的三匹马,上面的人一个个落了下来,苏熠辉飞奔过去,跃上马背追上了另外一匹马,等她把两匹马拉过来,柴徵呆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三个人,两个已经没有了气息,最后一个还在抽搐。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苏熠辉转瞬之间已经把人给杀了。
苏熠辉说道:“愣着干嘛,赶快扒衣服,找腰牌和信!”说着就开始翻捡起地上的人来。抽下他身上的令牌,和他身上护着的八百里加急信。
柴徵低头开始剥开地上那人的衣衫,抽出了那人腰上的腰牌,套上衣衫之后。
他看着已经换上了驿卒衣服的苏熠辉,将三具尸体上的飞刀拔出,那尸首鲜血喷涌而出,她恍若无事人一般,将飞刀擦了擦之后,收入了怀中。
“把尸体扔在草丛里!”苏熠辉指挥他道。
柴徵拎起还在往外冒着血的尸体,拖进了草丛,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发白,胃口里面难受,想呕却呕不出,苏熠辉那里两个人已经处理完了,一切做得顺顺当当,几乎没有半分滞缓。看着他这个怂样,笑着过来,帮了他一把。
“拿到好东西了!”
柴徵强压着自己的恶心,问道:“什么东西?”
“给完颜兀著的紧急信件,难怪要三个人护送,估计是什么紧急的军情。”苏熠辉说道,柴徵问:“不打开看看?”
“打开干嘛?如今咱们有了这个玩意儿,一路上就能去驿站换马而去,直奔燕京。到燕京之前再打开也不迟,不是吗?”
两人翻身上马,苏熠辉看柴徵惨白着一张脸,知道他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她杀人,并且在暖热的尸体上剥下衣服,她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歇歇?”
“不用!咱们走吧!”
“柴徵,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是官兵,不是普通的平民。记住一句话,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苏熠辉说道:“每一个参与在这里的人,都是大周的敌人。”
“我明白,那一日被挂在上面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若是早知道是那样的情形,我断然不会回来救那几个人。很多事情同情别人对于我自己来说是需要付出,你以最快的速度夺下这些东西,能够拿到这几匹马,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柴徵看着她道。
苏熠辉听他这么说了,却又有些伤感,又有一个心存善念的人,被这世道折磨地枉顾人的生命。一步一步如她一样越陷越深。
看见苏熠辉沉默着,他说道:“熠辉,能不能教我些防身的功夫?或者说教我功夫?”
苏熠辉看向他问道:“我手里的都是杀人的功夫。”
“好!”
柴徵说道:“读史书,汉武帝将匈奴赶到漠北,靠的也是武力。夫子所言固然有理,但是以礼相待对待豺狼,豺狼可不会对你以礼相待,最后不过是被当成肥羊宰割。辽国败落,你可知道辽国宗室宗妇公主被糟蹋了多少?全都进入浣衣局。三位公主,三天之内接连死了,听说其中一位是被完颜无弃所糟蹋,弄到身躯残破。如果真的如咱们所说,他们会直扑汴京,那么一旦城破会是怎么样?”
“怎么样?宗室几千人全部往北,恐怕还要凄惨。”苏熠辉想起前世书上记载的靖康之难,三千多人的一个月里死了一半,帝姬嫔妃被弄死多少?转瞬又想到宋徽宗那个心大的,做狗做羊之后居然还能活着,还能生儿育女。一阵唏嘘,慨叹!
他说:“所以我要学着心硬起来!”
苏熠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带着柴徵,用手头的信,二十里一个驿站,换马往南狂奔而去,沿途驿站还有水和干粮可以提供。